苏旭升/故事里的事（散文）
故事里的事
苏旭升
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里，狐仙、孙猴子、猫、狗等动物的上镜率比较高，对动物的一些超然感知或许就是从那时种下的。近年，两则与动物有关的故事时不时跳出了触碰我那柔软的心，逼迫自己分享给大家。
故事一，是几年前读过的。说的是发生在日本的事情，七年之痒让川岛因为关于妻子美琪的谣言而郁郁寡欢，倔强的美琪以离婚为箭捍卫自己的尊严。互不相让的夫妻最终决定拆了房屋迁离旧居，一绝心病。
当墙壁被拆开时，川岛发现了一只被困在墙壁夹层中的壁虎，一根钉子穿过隔板钉住了它的右后趾。川岛既感到可怜又感觉好奇，可怜那受伤的壁虎遭着罪，好奇那钉子怎么就钉住了壁虎。仔细看那钉子，天啊！竟是七年前自己建婚房时的装潢钉！
到底是什么让困在黑暗墙壁里的壁虎，能够整整存活那么久！后趾被钉住了，一步也跨不出的壁虎，怎么就撑得了七年？好奇心促使川岛一探究竟。
很快，一只嘴里含着虫子的壁虎环顾四周惴惴而来……啊！川岛愣住了，这是怎样的情形啊？为了同伴，壁虎竟能够七年岁月里不离不弃，衔食相喂，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啊！暂且勿论它们之间的关系：夫妻、亲子、兄弟姐妹 ……
川岛叫来美琪看着那七年来与自己同处一室的壁虎，拥着美琪抱头痛哭。
此后，二人再未闹过别扭，也不再提搬家的事情……
另一故事，发生在我的一位文友身上。一个骤雨过后的早晨，一只鸟儿挣扎在他家院里，翅膀不时地扑腾几下，却怎么也离不开地面，分明受伤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捉住那鸟儿，发现它的一只翅膀有伤，心想必定是暴雨肆虐的结果。颇具爱心的他将鸟儿捧回屋，放进小纸箱，放到窗台上。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窗外，一只一模一样的鸟儿在拼命撞击玻璃；纸箱里，已经安静下来的伤鸟儿耷拉着受伤的翅膀艰难地站起来，冲窗外扑腾着翅膀；隔着窗户的俩鸟儿你一声、我一声，凄厉地叫着，似焦虑，似惶恐，听着让人揪心。
他明白了，窗外的鸟儿一定是纸箱里鸟儿的伴儿，刚刚过去的暴雨让它们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它在呼唤同伴，重回属于它们自己的世界。
于是，他赶紧把鸟儿连同纸箱抱到屋外。健康的那只丝毫不惧他的存在，钻进纸箱，用嘴梳理着伙伴的羽毛，不一会儿，叽叽喳喳着飞走了。
正惊奇之间，它又飞了回来，嘴里多出的虫儿喂给受伤的那只。原来，它们商量好了衔食相喂，共度难关。几个来回后，健康的飞走了，受伤的吃饱了，安心地静卧箱里。
接下来的几天，衔食相喂的情景不断重复再现，眼见得受伤的那只越来越精神，伤势恢复不错。他便读书码字观鸟儿，心里却被巨大的波澜冲击着，于是，就默默地在心里为它们祈祷。
当又一个艳阳天来临，健康的那只站在树梢，唤着痊愈的同伴，受伤的那只扑腾了几下翅膀，跃上枝头，回头瞥了他一眼，穿过枝叶，与同伴一起消失在湛蓝的天宇里。
飞走了成双成对的鸟儿，留下了美好的、升华的情感，文友的一颗心仿佛也长了翅膀一样，扑楞楞地飞个不停。
这件鸟儿事让他感动良久，新潮难平的他把鸟儿事讲给了两个女人听。雨萍是他刚入职时的仰慕者，很不错的文学青年。讲过后的那一刻，他自己心里平静了许多。从雨萍的眼里，他似乎读到了自己的心情。芳丽是他的妻子，因为雨萍的事情正与他闹着别扭，当他把那鸟儿事讲完，发现自己和妻子的眼里都充满了泪水，虽已老婚，他们仍然紧紧拥抱深深相吻。
不过有一点让他不明白：他给雨萍讲鸟儿事，说那对鸟儿是夫妻，雨萍却哭着问：为什么不是母子呢？他给妻子讲那对鸟儿是母子，妻子却幽幽更正：不对，那一定是一对夫妻！
管它是夫妻、亲子、兄弟姐妹……他豁然顿悟！
好些东西经过时间的沉淀，早已无法改变。比如婚姻，宴会上的海誓山盟，随着时间推移早就变成了不可割舍的亲情；比如亲子，产房里的呱呱坠地，伴着光阴的挪转早已幻化成难以剥离的血脉。
很感动于那壁虎对同伴的七年坚守，没有那份坚守就没有它们再见天日的圆满；很感激于那鸟儿对伙伴的不离不弃，没有那段不离不弃的情就不会有它们的成双成对；更庆幸于那两对夫妻的理性思辨，没有那理性的思辨就不可能有他们最后的深情相拥。
相信，现实生活中的爱人们，也都能和他们一样，不怕风雨洗礼，终得患难与共，婚姻会更加坚固，生活会愈发美好。
ZUOZHE JIANJIE
作/者/简/介
苏旭升，网名风华正茂。教育工作者，文字爱好者。喜读书，好码字，闲来阅读以慰心。尚平仄，爱笔墨，业余涂鸦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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