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不热爱吃穿是可耻的
几天前,成都远洋太古里开出一家Valextra,是这个意大利品牌在中国最大的旗舰店。小半年前,香奈儿在成都办了场大秀,之前她们只在上海和北京秀过。
很多人在说,成都是中国时尚“第三城”。成都王府井的雅诗兰黛专柜,屡屡创下全球第一的年销量。
爱马仕、Burberry,Gucci,Dolce&Gabbana……成都店的业绩甚至赶超京沪。
前两天朋友说:去成都吃小龙坎火锅。我一激动就上了飞机,成都满是春天温柔的热浪。
太古里是街拍圣地,成都女孩苗条娇小,皮肤是好看的白嫩。她们热爱色彩,描眉画眼,红唇热裤,滚动的人流中时不时闪过前卫发色,蓝紫、奶奶灰。
顶顶高级的国际时尚,刘雯、钟小姐那种,讲究看起来“毫不费力”。日本、英国和北欧时尚,不断走向低欲望的极端冷淡。而在成都,女孩们不怕“用力过猛”,她们浓烈热情,开心爽朗。
古人说“蜀犬吠日”,成都气候湿润,老是多云,太阳出来连四川狗都惊讶了。这一天是晴朗春日,成都人无心工作,酒吧、咖啡馆、冰淇淋甜品店,露天的位子被统统占满,有人翘起腿打扑克。
民谣歌手赵雷写了一首《成都》,MV里的女主角是北京姑娘高圆圆,用寥寥几个路标代表了成都的日与夜——成都人显然是不能服气的。
如果说老一辈喜欢“安逸”,那么成都的年轻一代在这暖风醉人的甜蜜中,文艺着奋斗着。挤时间看话剧看表演,为艺术展排长队,泡在书店里……成都有一道叫作“伤心凉粉”的小吃,这里自古就文艺。
宽窄巷子是极商业化的地方,老板们聪明,小生意做得漂亮。黑色长衫黑色头巾,挂着一长串珠子的民谣歌手在巷子口打鼓。整条街是沸腾的油锅,滋滋作响。
成都的生活方式有千百种总结,我喜欢的一种说法是,成都人天生道家思想,浪漫、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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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成都不论男女老少都有共同的精神图腾——火锅。
IFS、太古里所在的春熙路街区简直就是宇宙中心,奢侈品店一街之隔,各种火锅店挤到爆炸。千奇百怪的店铺招牌,就像路上的滚滚人流,喧嚣、无序,却透着一股兴致勃勃的劲头。
我坐在通红通红,冒着白气,窗棂格下的小龙坎火锅边,想起自己在欧洲出差的日子,吃一顿瑞士人做的日本拉面就激动不已,漂泊的中国胃啊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川派鸳鸯火锅是一大一小同心圆,只有中间小小的一个圈盛的是不辣的番茄汤或者菌汤,包在周围汩汩翻滚的是鲜红的辣椒锅。
嗜辣如命的成都人,为外地人留出中心一小口番茄锅,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万般的柔情了。
一个空心、开口、半透明的冰球里,是新鲜的鹅肠;艳红色,像八宝饭一样被均匀切成十六份的,是鲜嫩的鸭血,冷锅就要倒入;各种肉、滑被包裹成花朵一般……到处是令人馋涎欲滴的红,连悬挂在桌上的灯笼,都是增进食欲的橘色。
成都的“微辣”,也让外地人呛出眼泪,但你说什么也不会停下手中那双超级长的木筷。据说这是老成都最贪恋的味道,牛油味鲜美醇厚,润而不燥。
小龙坎门口,一个乌泱泱的等位方阵,他们聊天、吃零食,即便要等上三四个小时也不走开。春熙路商圈一公里以内,已经开了两家小龙坎,一家小龙翻大江,家家爆满。
在成都词典里,“同事”就是“一起吃火锅一起打麻将的人”。吃一顿火锅、再去茶楼喝茶打通宵麻将,天蒙蒙亮时,就可以再来一顿火锅了。
仅仅为赚钱牺牲吃喝玩乐,在成都等同于变态。他们更愿意开车一两小时去郊外踏青,在桃花树下铺开一桌麻将。听说某个新馆子不错,开着导航找过去。曾有人抱怨嗜辣的成都人不给西餐机会,结果日本菜、墨西哥菜都火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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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小龙坎火锅第一家店在水碾河路开业,开在社区,街坊四邻和店里员工混成老熟人,像隔三差五去朋友家吃顿饭。小龙坎不断开新店,率先进入商圈,每家店都在上演数千桌的等位盛况。
“透过窗棂随风飘散的幽幽红油香气,是他们坚守在此的精神信仰。”
宽窄巷子里,小龙坎的兄弟店——小龙翻大江,成为打卡胜地,门庭若市。客人如同走进了武侠电影,一条巨龙从二楼顶部蜿蜒而下,龙头正对着大门,双眼圆瞪,威风凛凛。石墙上镌刻的是《出师表》,包间名源于《易经》:神龙摆尾,龙战于野,或跃在渊……
不少明星来成都开演唱会、做活动,收工就去小龙坎过把瘾,还有电视剧在小龙坎直接取景。
小龙坎的母公司四川仁众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部设在IFS写字楼里,落地大幅玻璃窗,办公室一尘不染,简直想不到这三层楼偌大的公司竟是做火锅的。除了小龙坎,公司旗下还有小龙翻大江、坎爷、记忆对面,还在孵化着新的餐饮品牌。
在成都附近的郫县和眉山,仁众有上百亩原材料生产基地。从中精选出最上等的辣椒、花椒,设立中央厨房,经验丰富的大厨掌勺烹炒,再通过统一的配送系统,输送到上千家店铺。讲究口感浓郁、辣而不燥、滋味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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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公司正在将成都的生活方式带到其他地方,哪怕间隔着文化差异,工作着的成都人是实干派。在上海,陆家嘴和大上海时代广场分别开出了一家坎爷火锅店。这里和成都一样,每天满满都是排队的人群。
大众点评上,上海食客说去坎爷排队,为的就是那一口正宗的川味火锅。上海常见的是自助火锅调料,而有的人“就是想尝成都油碟、蘸干辣椒的成都吃法”、“鸳鸯番茄锅是浓郁的罗宋汤味道”……不要小看上海,有人在坎爷点“超辣锅”。
坎爷在上海做了细微的改变,牛油锅底的麻与辣更内敛,鸳鸯锅不像成都一大一小的同心圆,而是一左一右的太极锅。上海店还特意增加了成都人从未想过的菜品——油条。
坎爷火锅的正门,也是那威武的石雕龙头,店内是传统的川西民居风格。在成都IFS的仁众总部,有一个团队专门在室内设计上想点子。
古老的川西民居运用木、石灰、青砖青瓦,讲究取材源于自然,色调清淡素雅。小龙坎保留了青砖的质朴,窗棂、门梁、门杠、门槛、檐廊、柱廊也都沿用原木材料。用做工细腻考究的灯笼营造华丽、盛宴的美感,与大红的中式桌椅、墙壁上的红鲤鱼、桌上绽放的菜品,融合成一幅画。
热气腾腾红油飘香的恍惚中,人仿佛回到了古代富庶的天府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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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少不入川”,那种销魂的安逸不费力就将外地人同化。几年前IFS和太古里进入成都,一边决心做顶级购物中心,一边努力融入成都民俗。
IFS七楼外壁攀爬的大熊猫成为成都人约会的地标;而远洋太古里,依老房子而建,深灰色中式砖瓦,中心的古圣大慈寺,都被完整保留下来。
这个标志性商圈有着最奇妙的混杂,太古里建筑密度不高,留出晒太阳和逛街的空间,据说是因为成都人自古喜欢开放的空间,院落街坊往来的人情味。有奢侈品大店铺也有潮店、书店……老少都来。
更令人着迷的是一街之隔的凌乱街道,简陋的店铺,飙升的地价,被戏称为“太古外”。里里外外密密匝匝,吃得欢畅的成都人——一种真实、充满热力、不分彼此的市井乐趣。
而今天的小龙坎几兄弟,正马不停蹄地将成都的生活方式带到很远的地方。在全球已经开出超过600家餐厅,计划2018年底超过1000家。去年,小龙坎在新西兰奥克兰、澳大利亚墨尔本最先开出两家海外店。很快将在新加坡连开四店,成立分公司。
千百年来成都被各路人马赞颂了无数次。杜甫写“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个城市谜一样的精神会传染。在千里之外尝一口小龙坎火锅,你的灵魂也与这座城市有了些许联系,这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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