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首届“感恩父母 让爱传承”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刘少英作品

老爹的文学梦

刘少英（河南）

老爹和我们的共和国同龄，今年都是七十周岁，而且也是历经坎坷，但依然有梦。复兴梦是中国梦，是全国人的幸福梦；而文学梦则是老爹梦，是他一辈子的快乐梦。中国复兴梦需要大家齐心协力，老爹的文学梦也伴随太多的曲折经历。

（一）孝敬父母  立凌云志

大概是在老爹四，五岁时的一个冬天，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很是温暖。不大的三间土坯房子里，姐姐哥哥都已在房子的西间睡熟，只有小五儿（老爹的小名儿，因为是家里的第五个儿子）依偎娘的身旁，久久不肯入睡。

老爹的母亲出生于书香门第，认识不少字。老爹的父亲也上过几天学。此时，昏暗的煤油灯下，老爹的母亲正坐在床边看《圣经》，老爹的父亲则趴在桌上研究着《四书五经》。老爹四十多岁的父亲和母亲都带着老花镜，便看书边揉眼睛。“爹，娘，你们看的是啥呀，”老爹望望他的母亲，又看看父亲，“娘看的是书啊”，母亲瞅了小儿子一眼说，“看书干啥啊？”小五儿晃着母亲的腿问，“让人学好啊！”，我也想看，我也想看，老爹哀求道“都是黑糊糊的字，你也不认字”，坐在凳子上的老爹的父亲说。“我要看字儿”老爹不依不饶，“嗯，让俺五儿看看！”老爹的母亲把书放到小五儿的面前，老爹兴奋的去看，只见书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的小东西，好像蚂蚁在爬，根本看不清。正想用手去摸。爹的父亲拦住了他，“你外祖父给你娘抄写那本书可不容易，你可不敢摸！”“我要摸摸你的那本”，老爹站起身来，走向父亲，“我这本也不能摸，你要是想要，让你外祖父给你也抄一本。”“等我长大了，我要写个大字书让你们看！”老爹小小年纪就立了凌云志。

说起爹的外祖父，也是当时有名的人物，先是考取了秀才，后来又做了先生。爹常去外祖父的私塾，看书、听课。在那里，爹认识了很多字，知道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二）热爱读书  竟然动粗

老爹一共姊妹6个，4个哥哥1个姐姐。大哥远在贵州早已成家，二哥也出外挣钱，不再上学，三哥读高中也是勉强的。四哥是借书读的小学，1个姐姐从来没上过学。因为家里穷，孩子多，老爹都快10岁了，都还没有正式入学，但他的学习却没有被耽搁。

老爹的四哥比他大4岁，每天去上学都要带着他。课堂上，老爹倒是挺不错:哥哥读书，他跟的声音响亮；哥哥写字，他就跟着“树空”，下课了，它就看哥哥的书。很多时候，他都被书里的情节所吸引，而且总觉得哥哥书包里的书不够自己读。

那是一个炎热的上午，简陋的教室热的让人大汗淋漓，下课的孩子们都去找凉快的去处，只有老爹和叫正根的待在班级里。老爹正在看从别人书包里“偷”来的连环画《岳母刺字》，突然，一个拳头打到在身上，“小五儿，你为啥偷我的书？”光着膀子的三孬，从外边回来，发现老爹在看他的书，就边动手边吆喝。“我，我没偷”，老爹抬起满头大汗的脸，争辩说，“嗯，小五儿不算偷，他拿你书的时候我知道”一旁的正根哥说。“他没跟我说就拿就是偷”一向霸道的三孬得礼不让人，说着就要夺书，“不给，我还没看完呢”老爹正看到兴奋处，不想归还。三孬就去抢，爹拿着书往后躲，一不小心，书被撕成了两半，“你咋把书撕烂？”生气的老爹像一头小狮子一样向三孬扑去……正根哥赶紧去拉，这时，老爹的四哥刚刚好从外边游泳回来，扶住快要摔倒三孬，“四哥，打他，他把书弄烂了！”老爹爱书，最记恨谁把书不当回事。“人家的书人家还不珍惜，你看看你急啥勒？”爹的四哥一面扶好三孬一边说。在大家的劝解下，三孬不但没再在说爹偷书，还把那本连环画也送给了老爹。

从那以后，四哥班里的同学不但知道老爹爱书如命，还尊称老爹为“小五弟”，因为老爹虽然是“陪读”，但功课不但没落下，甚至比他们成绩还要好，所以，有什么问题总爱找老爹问。而且，班里谁有了新书，总是第一个让老爹看，谁不让老爹看，那个三孬就会批判他。每次老爹看完，还要讲给他们听。难怪当时老师们都说，小五儿都能当小老师了。后来，四哥辍学回家，老爹的“陪读”也就此结束，但那个班级的成绩却一直居高不下。

热爱读书，不但促进了老爹和他的“哥哥们”友好关系，还使的得老爹的文学梦得以延续。

（三）高中生涯  校报编辑

老爹的小学初中经历很是坎坷，就连上高中，也是经学校极力推荐去上的。

老爹是在离家十多里地的镇上的县第三高中学习的。当时，老爹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老爹表现出来的写作才能却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班主任让他担任语文课代表，黑板报也有他的负责。因此，老爹的高中生活是丰富多彩，也是终生难忘的。

老爹写的作文，每次都会作为样本，在全班被老师范读。尤其是那篇《自力更生的我》全校出名。《自力更生的我》是一篇励志性的文章。文中真实的写出了老爹的父母相继双亡后，老爹不靠叔婶，不靠哥嫂，独自一人，自力更生，继续高中求学。每逢周日，人家的孩子骑车回家，都是爹娘疼着，准备着各种这样好吃的；而老爹呢，每次步行回家，不但自己做饭洗衣，磨面蒸馍，缝补被褥，还要下地干活。他说，他自己能做的，绝不麻烦别人。虽然日子是如此的清贫而劳累，但只要一回到学校，打开书本，一切都变成了快乐。

逆境出人才，老爹的苦难遭遇，不但造就了他省吃俭用、吃苦耐劳的个性，也催生了他的一篇篇好文章。校报几乎成了他的专栏，老爹的名字如雷贯耳，成了写作和励志的代名词。后来，校报编辑也成了老爹的荣誉，他的写作生涯有了良好的开始！老爹在努力和坚忍中期盼自己美好的未来！

（四）喜做民师  重视教育

老爹的三年高中生活转瞬即逝。老爹毕业回村后，干农活确实不太在行，不是把手脚磨破，就是把工具弄坏。田间地头稍做休息，老爹依然爱看书，随身还携带小本子，及时做好笔记。他的哥嫂看见了，就打趣说“小五儿生就爱读书，不是干活的料儿！

世上从来没有白读的书，村中小学缺少教师，老校长亲自请老爹到学校任教，还让他协助自己做管理，因为老爹除了是高中毕业生，还能写会画、多才多艺。“小五儿能当上教师，这学也算没白上！”叔婶见了谁，都要夸夸自己的小侄子。

当时的农村还比较贫穷，教育问题更无从提起，要么不让孩子上学，上学的孩子也不努力。老爹看在眼里，就思索让村民尊师重教的计策。榜样的力量最强大，老爹就搜集附近几个村的名人事迹，进行整理，再用钢笔正楷抄写。半年的时间，老爹写了一本《名人小故事》，并抄写了10遍，发给七个班级各1本，让班主任在班里每天朗读。剩下的让三个大队长用大喇叭宣讲。

小本中每位名人经过自己的努力学习，都有着人人羡慕的职业，给家乡也做了很多的好事。这样的宣传教育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却让很多村民的思想意识有了很大的转变，孩子们的学习也有了劲头儿。从那时开始，老爹更热爱了写作。

老爹的举动给全村的教育带来了希望，也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生活奠定了基础。

（五）优美文笔  成家顺利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爹由于父母早亡，家庭贫穷，一直没有娶妻。23岁那年，一个学校的女同事走进了他的视线，这个女老师经常从自己家带来好吃的，偷偷地放在老爹的办公斗里。老爹喜在心中，但迟迟没有任何表示，他怕家里穷，不能给姑娘幸福。但是，一直不表态也觉得对不住姑娘。于是，他给姑娘写了一封感恩书信。他首先感谢姑娘的无私帮助，再说明自己一贫如洗的家境，同时也表达了对姑娘的喜欢。虽然只是泛泛之语，但这封书信却给姑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这封书信文笔优美、情真意切，既能看出小伙子横溢才华，也能说明他的善良懂事和勇敢担当。

自古门当户对婚姻成，而姑娘家境富裕，又是独生女，姑娘的父母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姑娘就把那封书信让自己的母亲过目，还让父亲到学校去打听老爹的为人。姑娘的父母还是拗不过孩子，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24岁那年，没有聘礼和宴席，老爹把姑娘娶回了家，从此不再孤苦伶仃，和老娘开始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六）门对生意  养育五子

老爹工作认真，老娘勤俭持家，婚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后来恢复高考，因为学校和家庭的牵绊，老爹放弃了考试，虽然有点缺憾，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他的文学梦从来没有放弃过。

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为了维持一大家人的生活，老爹放弃了教育事业，边种地边做起了小生意，看书和练字一直在继续。《养猪帮手》、《苹果树的修剪》、《挂面的制作》、《对联大全》等都放在他的床头，有空就看，有了心得就动笔记下。

卖门对是老爹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生意。写门对总是要等到入冬，有时天太冷，墨汁冻成一坨，他就拿到煤炉旁继续。老爹做的一切，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孩子们，他的五个孩子从小都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热爱学习！

老爹书写门对时，孩子们也都来帮忙:大闺女最会咬文嚼字，就负责编辑小门对儿上的文字；二闺女对做生意有兴趣，走街串巷卖门对就是他的任务；画画是三闺女的拿手好戏，门对儿上加个小装饰非她莫属；小闺女最喜练字，就帮忙写写“出门见喜和车马保平安”等；小儿子总爱跟在二姐后边，大声的叫卖……全家拧成一股绳，小生意也做的其乐融融！不但能补贴家用，对培养孩子的全面发展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老爹的门对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粉妆玉砌天地美， 春回大地老少乐”，横批“喜迎春节”，写的是雪后新年的美好。“紫荆花开喜迎香港回归，中国统一万众笑逐颜开”。横批是“我们是一家人”让村民们了知道香港是属于中国的土地。“奥运强国震民心，体育健将更出彩”横批“中国威武”庆祝奥运会在中国的举办……

老爹的门对，通俗易懂又不失新意，总能赢得乡亲们的欢喜。看到自己的文字传到千家万户，给人们带来春节的喜庆和快乐，老爹甭提有多开心了！

（七）自创标语  致富我你

老爹能写会画、和睦乡邻，55岁那年，村支部书记让老爹担任村宣传员，主要是以文字形式，把村民自治方案深入人心、宣传党的惠民政策，带领大家共同发家致富。

老爹就任后，结合镇政府的要求，自己编写大字标语，“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同奔致富路”，“一勤遮百丑，一懒毁所有”，“开动脑筋甩开膀子干，大人小孩腰间缠万贯！”……老爹把标语写得极其富有感染力。

除了书写大字标语，老爹还自编宣传单，发给每家每户，做到人人皆知党的好举措。从自创宣传页到发放到每个村民的手里，再一遍一遍给人们讲解，老爹真是尽职尽责。看着村民们生活越来越好，老爹心里乐开了花儿，感觉自己所做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八）石碑雕刻  文留千古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精神也有了需求，回忆过去、悼念故人、刻字立碑又渐渐兴起，老爹又对刻碑入了迷，毕竟写字练笔是老爹多年的兴趣。老爹先拜师，再看书，用心琢磨，反复练习，不久就掌握了碑文的雕刻技艺。

最初，老爹先为自己的父母雕刻了一方功德碑。碑文用饱含深情的笔墨撰写，叙述了父母亲生养他们姊妹六人的艰难，赞美父母亲的吃苦耐劳、乐观向上，总结了他们短暂又伟大的一生。那年的清明节，老爹邀请自己在全国各地的亲人欢聚一堂，在他们姊妹共同生活的老宅的后院，立下了父母功德碑，教育大家要继承前辈光荣传统，发扬优良家风。

老爹雕刻的碑文匠心独运，赢得了很多人的喜欢，他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后来，有人问爹为啥不改成电脑刻碑，那样钱来的又快又省事，老爹笑笑，回答说:“我的爱好排第一，挣钱还是次要的。”在老爹心里，挣钱永远比不过自己的兴趣！

（九）建阅览室  充实幸福

“小康路，共致富，致富路，书为主”，在物质日渐富裕的农村，人们的精神享受又成了必要。老爹经过和村两委商量，决定在村委大院成立一个免费阅览室！

成立阅览室，书籍是大事。老爹首先把家藏书籍全部捐献出来，包括学生学习专用、写作绘画，种植养蚕，名人传记，交通安全和养生娱乐书等，远远不能满足村民所需，村支书又找出《党的生活》，《父母必读》《农民365计》等报刊杂志，村民们也都纷纷捐出自己的藏书，再加上新购的一部分，数量已达万本有余。

书籍有了，老爹逐一登记书的名字，然后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再把每类书的内容简介、适宜人群都分别写在一张卡纸上，粘贴到书架上。编辑每类书籍的内容简介是最费功夫的，没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和耐心是完不成的，老爹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和精力，最后一副“小康路上多读书成长飞快，农村生活齐奋斗幸福未来”、横批“欢迎来读书”门对儿的张贴，迎来了阅览室的开门大吉。

白天，老年人看棋牌娱乐书，有时还要和老爹摆起棋盘，杀上几个回合；下午放学，小朋友都先到这里看一阵书，再回家；晚上的年轻人较多，共同研究科学发财之路。老爹和他们一起分享读书的快乐，真是其乐融融的一个书香世界！“守着阅览室，真是学东西！”“长到老，学到老，时刻充电才最可靠！”老爹的心得体会很是深刻，读书、写作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甚至他的生命！

（十）整理碎片  书籍汇编

党的十九大后， 中国进入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阶段，老爹也不落后，他决定把自己的文学梦推向高潮，为自己写书，给孩子们留下一笔精神财富，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老爹要写书也并非难事，因为从他会写第一篇文章开始，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小至内心的喜怒哀乐，大到改变命运的决策，他都会用心记录。一张碎纸片，甚至还不够规则，就能够写的密密麻麻；废弃的香烟盒展平，正反面都写……这些文字碎片，大都是即兴而作，字体和格式都是随心所欲，有的纸张已经破烂、字迹模糊……

老爹翻看自己大半辈子的文字碎片，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失去父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艰辛；大哥回家探亲、二哥结婚的喜悦；三哥、四哥做上门女婿的辛酸，唯一姐姐远嫁山区的委屈。还有，自己高中毕业开东方红拖拉机的胆怯；担任大队长的荣光和操劳；中年得子的狂喜；大女儿考上滑师的激动；二女儿婚姻不幸的哎叹；两个小女儿大城市安居乐业的幸福；小孙子胖嘟嘟的可爱……还有感激妻子的不离不弃、感谢乡亲的无私帮衬、感恩党的好政策的诗篇……

老爹根据情况把所有的碎片化零为整，分成两类、按时间顺序编写两本书。《我的大半辈子》是纪实类文章的书名；《酸甜苦辣都是诗》则是抒情类文章的书名。目前，老爹的自传《我的大半辈子》正在写作进行时；纪实散文《酸甜苦辣都是诗》则还在进一步整理……

老爹的文学梦，一个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梦，他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

老爹与共和国今年都是70周岁，他们都期盼着自己的梦想早日变成现实！                                       2019.5.26

【作者简介】刘少英，女，现任教于河南省滑县产业集聚区黄河路小学。工作之余，一直对写作有兴趣。曾有文章在《安阳日报》和《滑台文学》上发表，更有文章见于“滑州纵横”、“滑州杏坛”网络平台。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