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来荠美忽忘归
春来荠美忽忘归
于和风||江苏
白居易的“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诗，使我如梦初醒，二月二龙抬头，又是“挑菜节”到了，今天习俗吃春卷，咬年。春风秀秀，野菜青青。雨润，苗青，荠菜小。我拿把铲锹，端个盆子，沐浴春日阳光，听着婉转鸟鸣，哼着“挖野菜的小姑娘，拎着一个小萝筐，走山坡跨田埂。轻盈的脚步像春风，一样一样认得清……”的歌儿，满心欢喜的在自家百草园里挑荠菜。荠菜锯齿形好识别，嫩绿如翡翠，玲珑剔透，鲜活可爱。挖荠菜时，离根部远点，斜挖，抓住菜脖子，轻轻一提，抖动一下，甩掉根泥，白根细须的荠菜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
二月春风似剪刀。荠菜垫着脚尖，铆足劲地往上长，试与其他“姐妹菜”“一决雌雄”。荠菜又名护生草、地菜、地米菜、枕头草、清明草等，俗称“百岁羹”。它是“侨民”，漂洋过海来中国“落户”，祖籍欧洲。是地道的舌尖上美味，撩拨你我的味蕾。野味对吃货们的诱惑力，鄙人认为，荠菜“荣登榜首”。荠菜有两千多年舌尖史。它的营养和药用价值不可小觑。凉拌、烧汤、包饺子、做春卷……，是美味风向标，还是人们田园牧歌生活的写照，更是一种乡野乡愁。那乡野的味道如乡音俚语般亲和，那乡愁的浓味似米酿的酒那般柔醇。荠菜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用于治疗产后出血、痢疾、水肿、肠炎、胃溃疡、感冒发热、目赤肿疼等症。
《诗经》记载社会风貌，也堪称“吃经”。被劈腿女子诉说心中的愁怨时，会说“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荠菜味道甘平的“名声”，便由此得以“发扬光大”。要说喜爱，那古人对荠菜绝对是情有独钟，动不动就要为荠菜大写赞歌，写下众多脍炙人口的咏荠诗篇。
宋朝许应龙的 “拨雪挑来叶转青，自删自煮作杯羹。宝阶香砌何曾识，偏向寒门满地生。”元代杨载的“城雪初消荠菜生，角门深巷少人行。柳梢听得黄鹂语，此是春来第一声。”明朝陈继儒的“十亩之郊，菜叶荠花。抱瓮灌之，乐哉农家。”清朝郑板桥的“三春荠菜饶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清兴不辜诸酒伴，令人忘却异乡情。”
“大吃货”苏东坡对于美食的贡献，除了东坡肉还有汤羹。信口就能拈来“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蔓菁宿根已生叶，韭菜戴土拳如蕨。烂蒸香荠白鱼肥，碎点青蒿凉饼滑。”他用鲜荠菜、白萝卜配上粳米慢煮成羹，放入少许调料，成就了一道清香浓郁的粥羹。流传下来的粥羹，被扬州人称为“东坡羹”，被文人雅士赐予“珍珠系翠花”美名，形容其米粒洁白如珍珠，荠菜碧绿如翡翠之态。
陆游也是荠菜的超级“粉丝”。他爱它的味美鲜香更爱它耿直不屈。他赞美荠菜“荠菜挑供饼，槐芽采作菹”。在所著的《食荠十韵》中则提倡用地炉生火、砂钵做器皿，只加入谷粒和荠菜同煮，不加荤肉膏油，保持最天然的鲜香的吃法。
周作人也写过荠菜，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好似在做有趣味游戏。边挖边唱:“荠菜马兰头，姊姊嫁在后门头。”资深吃货汪曾祺著在《故乡的食物》中，对荠菜的怀念跃然纸上。他说把新鲜荠菜焯水切碎，和切成米粒大的香干一同凉拌。配料用海米、姜米、蒜米，调料须用上好的酱油、醋、香油。那堆成宝塔状的荠菜香干，堆叠着鲜辣的配料，用和好的调料淋透拌匀，定是香气四溢。
遥想古人，二月二一边挖野菜一边踏青，吹着和煦春风，闻着浓浓的草香，憧憬着荠菜的美味，确实也是“赏心乐事”。默念着“甘之如荠”“食荠极美”“春来荠美忽忘归”的美句，我俯下身子仔细瞧，眉开眼笑把菜挑；乐颠颠一盆儿，直呼先生捶捶腰。
择洗晾干的荠菜，一下子由蓬头垢面的“邋遢女”，变成秀色可餐 的“邻家妹子”。我对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春卷情有独钟，可惜，现在是新型冠状病毒战“疫”总攻阶段，还在禁足，“画地为牢”的我，不能为了口舌之欲，不识好歹，上街购买春卷皮，勉为其难的用饺子皮代替。荠菜洗净掐去老梗，焯水后，稍稍挤去水分，切碎，在荠菜里四个鸡蛋，加油盐、生姜、葱、糖、鸡精酱油，顺时针搅拌。和面，和成软硬适度的面团，稍微软点好，俗话说软面饺子，硬面汤。面团醒会儿后，搓成长条，用刀转动切成一个一个的剂子，再用擀面杖擀成一个一个的面皮，擀皮子我是“能手”，中心稍厚，边缘稍薄。包法像叠被子一样，最后捏紧。包好，干锅放入油，烧热，油温到达7成时放入春卷，过程中，要均匀的搅拌，至金黄色，用漏勺捞出锅。香脆可口的春卷大功告成。
正在“爬格子”的先生，馋猫鼻子尖，闻到香味，扯着嗓子喊：“二子，好了没？”“好啦，好啦！”他跑过来，猴急火燎地拿起筷子，夹一个春卷，往嘴一送，瞧他那表情，真是故友重逢如春风，一口咬下去便是整个春天！
插图/网络
作 家 简 介
作者简介：于和风，江苏省新四军研究会会员、江苏省瞿秋白研究会会员、响水县作家协会会员、响水县湖海艺文社社员、响水县新四军研究会会员，先后在《中国建设报》《中国城市报》《铁军》《人民网》《人民政坛网》《苏皖边区研究》《盐阜大众报》《盐城晚报》《今周刊》等报纸杂志和网站发表散文、随笔等文章数篇，并在全国省市县征文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