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江浙之旅
江浙之旅
本来，此次行程主要目的是到南京参加婚礼，并借机到浙江游玩。可之前筹划同学毕业四十周年集会，所确定时间和出游时间过于接近，结果把出行弄得匆匆忙忙。这才叫做事不周，自己发愁。
2012年6月7日，和妻子乘火车从哈尔滨赶往南京。8日下午1.30时到达南京火车站。作为主人的妹夫绍铎和表妹淑贤已经在出口等候，在他们夫妇引领下，一行人来到站前地下停车场。车子启动后，本以为会很快驶出地下，可左拐右拐，拐进了一条地下隧道。正当迷茫之际，表妹开始主动解说，这条隧道穿越在“玄武湖”底下。玄武湖虽未见过真容，自然也听说过紫金山下、玄武湖畔、雨花台前、总统府邸什么的，但没想到咋来此地，竟然是直接体验在她下面穿行，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说：玄武碧波起何端？钟山脚下生疑团；金陵美景本犹在，乾坤颠倒意茫然。当车子驶出地下的时候，主市区玄武区便很快抛在后面。
半个多小时车程，来到了主人家位于江宁区莫愁湖畔一排豪华气派的连体别墅面前。走进宽敞、典雅，可以同时接待三四十人开个家庭舞会的会客厅，让我们这些来自黑土地、带着泥土味道的“乡下”人嘴巴大张，与这的女主人、女法官雍容文雅的气质一比，顿觉相形见绌。
步入精美别致的后花园，实木雕琢的门楼、栅栏，防腐地板，带有雨棚、可躺可坐的偌大摇椅，点缀园中的几十种名贵花树，让人休憩在这里独享悠然自得、超凡脱俗的感受。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那一首《最浪漫的事》犹响耳畔：“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起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样的设计，也许正是主人追求的如梦如歌般生活的初衷吧。
六月，虽说已是夏季，但在北方尤其是处于北纬45度以上的地区，还没有达到炎热的地步，多数时候早晚还有些许凉意。可来到南京则截然不同，六月天气对黑省人来讲如同盛夏。且不说白天热浪滚滚，到了晚上，无风的夜，空气闷热，让人感觉呼吸受阻。宾馆里的房间南北又不通透，享受不到自然流通的空气，害怕感冒又不敢打开空调，妻子随手打开窗子，一疏忽连同纱窗也全部打开。
旅途疲劳的我们很快进入梦乡，美美滴一觉睡到翌日早上。醒来惊现，本人除了裤头、背心遮盖的地方，裸露部分被几十个红点点缀，床单上也发现了几处血迹，那是吃饱了跑不动被压死的捕食者。再观天花，一个个坠着红红的、鼓鼓肚子的精灵，正在消化它们夜里嗟来的美餐。我暗自纳闷，怎么被咬成这个样子，愣是毫无察觉，要是在家里，睡得再香也会被嗡嗡声吵醒。
带着疑问，早餐见女主人打探究竟？原来这的蚊子根本就不吱声。仔细想想可也是，都说南京人的热情如同这里的天气，像火一样；这蚊子又何尝不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奔主题，那才叫吻你没商量！没办法，谁让咱也是性情中人呢，受欢迎嘛（哈哈哈）。
婚礼结束，好客的主人又租来大巴车，拉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一大群亲朋，游中山陵，览总统府；阅夫子庙，查科举制；逛秦淮古街，赏秦淮夜景；看长江大桥，品南京小吃。要不是时间紧迫，真想把南京想看的、能吃的都享受一番，也算不枉来一回。
沪宁高铁是我国较早建成的，也是设计时速较高的路段，最高时速可达四百公里，超越了二战初期飞机的速度。12年，整个东北还没有一条高铁线路建成，所以，借去杭州之便，说啥也要体验一次乘坐高铁的感受。
11日中午，距离第二天早上八点事先预定杭州去乌镇的旅游包车还有20个小时。如利用这段时间乘高铁先到苏州，在苏州停留一个下午，晚上往杭州赶，时间还算比较充裕，便决定到苏州一览。
3点，列车刚刚驶出南京站，很快便在电子屏上显示出时速300公里。驶入直行道时，最高时达到了357公里。看见列车外面的景物如同电影快闪镜头一样从眼前掠过，那种风驰电掣的视觉体验就甭提有多爽了。尽管中间还停靠过三个站点，200多公里的路程，仅仅一个小时就轻松抵达。
从苏州北站打的直奔老市区的“拙政园”。虽然园子不大，景观也都是人工雕琢，但里面的亭台水榭、雕梁画柱、花草树木着实让人目不暇接，啧啧称奇，不得不从心底叹服园林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艺。
为了保证不误行程，从园中出来便直奔苏州火车站购票，购到了9点30分开往上海的动车，抬手看表，7点。两个半小时候窝在车站里，岂不空耗时间，随查看地图，查得车站距虎丘不远，且公交直接到达，何不借此赏目。寄存处把拉杆箱存好，就和妻子奔向虎丘。
下了车距虎丘公园还有一段距离，信誓旦旦走到公园入口一看，大门紧闭，晚上停园。没有办法，把镜头拉近拍了两张虎丘塔夜景。待想返回时，糟了！不仅没有公交车，连一台出租都截不到。眼看着离火车发车时间越来越近，不能死等，我们边招手出租，边向车站方向移动，好不容易打上一辆车，刚走出不远又出现了故障！司机还真不错，告诉我们到什么位置好打车，按照指点，我们很快又打到了一辆。此时，距开车只有半个小时。不过，这位师傅倒是胸有成竹，十来分钟就把车子开到二楼的候车室，我则像百米冲刺般跑向一楼寄存处......
动车到达的是上海虹桥站，由虹桥开往杭州的高铁和动车夜间全部停运。根据我所谓经验判断，可能上海站有夜间开往杭州的普通列车，便换乘地铁赶往上海站，并和妻吹嘘说，如果时间允许，还能去外滩看看夜景。哪成想老黄历早就翻篇了，一出地铁口，心顿时凉了半截，上海站广场上灯光暗淡，人影廖迹，售票厅更是空无一人，到窗口一打听，晚上根本没有去杭州的列车。
正在徘徊无助的档口，一位中年女士凑到跟前，悄声问询去哪里，当得知地点后告诉我，如果必须走，只能乘坐大巴车，而且很快就发车。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至于那微不足道的服务费就不必提了。
12日早，享用了不足五小时睡眠，便起床洗漱、吃饭，然后打车前往指定地点，赶乘乌镇旅游班车。
8点从杭州出发，10点到乌镇，正好两个小时车程。参观的路线就是东栅，从河道北侧向西至新华桥即算告一段落，午间休息、吃饭。按理说，好不容易来上一趟，怎么地也要到西栅走一走。结果，休息过后，又直接从小河南侧折返回入口处，所谓的乌镇游在无奈中宣告结束。
在这究竟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首先，这是第一次亲历南方水乡，尽管书里读过，影像资料看过，可与你的脚实实在在踏在上面的感觉肯定是两回事。江浙一带的主要特点就是水，这里的水与家乡比较，可以说此水非彼水。家乡是四季分明，尤其到冬季，水会被零下十几到三十几度的低温冻结成冰，变成透明的晶体，而生长在南方的人则很难体验到北方晶莹的世界和滴水成冰的感受。这儿进入冬季，只是偶尔下场雪。但雪对于网状密布、四处弥漫的水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也不会改变它的本来面目。也正是因为水四季长存的缘故，才使得这里围绕水形成了特定的生活。这的人，几乎家家伴水为生，眺窗是水，推门是水，行走是水，塌下是水，劳作是水，甚至耕作的牛都得加个水字。因而，叫它“水乡”。
其次，气候的差别，地域的差别，形成了人文的差别，性格的差别。相对而言，南方人性格温和，话语轻柔，处事委婉，是因为江南的水柔美；北方人性格刚烈，话语直接，处事豪爽，则来自贝加尔湖寒风的凛冽。当然，这只是片面的、浅表的理解，深层次的还是人文的差异，这里无需做深层累述。
从乌镇回到杭州，时间还比较充裕。便联系了在杭州打工的女儿同学，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地点由她指定。结果它所确定的地方正合我意，西湖边上，而且是独具特色的杭州菜。吃过晚饭，顺便观看了西湖的夜景。微微波动的湖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薄雾的映衬下，酷似一只只眨动的眼睛，为夜色增添了几分灵气；隐约反射远处的山峦和景物，又恰似一道道魅影，为恬静的西湖衬托出几分神秘。
杭州。此地，隋炀帝主持开凿的大运河杨帆起航；五代十国吴越国首府，南宋都城；此地，大文豪白居易任过刺史、苏东坡任过知州；此地，抗金名将岳飞被十二道金牌从前线追回并以“无须有”罪名处死；此地，“雷峰塔”引出《白蛇传》经典传说......不过，人所共知的杭州代名词并不是历史的都城、雷峰塔，也非钱镠、苏试等，而是“西湖”。这么说，并无贬损历史和历史人物的意思，因为她的美毕竟离不开人的创造，但历史和历史人物都是有阶段性的。而作为杭州名片的西湖，却伴随杭州城从诞生之日一路走来，记录着杭州所有的案卷，承载着杭州兴衰与荣辱。别看她已历经两千年的世事沧桑，但今日西湖在世人眼里，不仅未见苍老，反而越发彰显清新妖娆、优美恬适的魅力，由此而赋予这座古城厚重的人文精髓和精彩绚丽的活力。这，就是杭州给予我最为深刻的印象。
13日，距16日同学聚会时间迫近，再加上乘车还要一天多时间，停留杭州只有一天。这一天能干什么？没得商量，必须看西湖。
吃过早饭，和妻子直奔位于钱塘江边的“开化寺”，因为从那折回便是西湖。
开化寺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六和塔”，它是由“钱王射潮”“鲁智深圆寂”等六个历史故事组成而得名。康熙帝和乾隆帝都曾六下江南，尤其是自恃书法、诗歌兼备的乾隆皇帝，每次来到杭州都会挥起御笔留下墨迹，此处就有保存完好的《乾隆登六和塔开化寺记碑》。
位于南屏山净慈寺的“南屏晚钟”，当每天傍晚敲响时，悠扬飘渺的钟声回荡于山峦之间，意犹天籁之音，把意念带入空灵之境。入口两只端坐的石狮，形神威武，即似固守，又似虔诚；即似笃定，又似钟情。而乾隆皇帝的题诗“寒山听得正三更”与张继的“夜半钟声到客船”，倒像是俩个人正在对吟对饮......
雷峰塔前的放生池，除了那些鱼儿，吸引你眼球的当属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乌龟。看他们一个个悠闲自得的样子，“放生”两个字似乎很贴切。不过，我觉得把它们人为地集合在这里扎堆，与真正回归大自然并非同义，只不过是从小家庭换到一个大环境而已。
漫步柳荫之间的白、苏堤，徜徉湖心岛中的三潭印月，凝视身穿铠甲的吴越王钱镠，仰目依孤山而建的清行宫，一部杭州史跃然眼前。
尤为有幸的是，在如此匆忙的西湖阅览中，似上天安排，竟赶上了每天定时的音乐喷泉播放，止步欣赏，顿觉疲惫的身躯得以小憩。特别当那首经典的“化蝶”曲响起时，一会儿低沉，一会儿高亢；一会儿幽怨，一会儿激荡；那伴随乐曲翩翩起舞的喷泉，恰似梁祝在此幽会缠绵、倾诉衷肠。
本来晴天，那太阳却躲藏在水雾之上，故作姿态似的隐隐显露。既像一男子眯着眼睛，偷窥世间的美女；又似一姑娘蒙着薄纱，羞答答向人群张望。透过雾气向远处看去，瞳孔里的景象若隐若现，神秘飘渺，无形中让你多了几分猜度和好奇；与北方一望无际、一览无余的视野，恰恰形成鲜明对比，这也许正是江南景色的特点和江南文化形成之缘故吧？
带着留恋，带着不舍，带着回味，带着期待，告别杭州。
杭州，尽管对你的认识是浅表的，没有理解你深刻的内涵，但并不影响我对你的钟情和爱意。
杭州，你的美貌优雅，你的深沉内敛，在我离开你五年时间里仍不时地萦绕心中，让我不得不动用残存记忆把你再拉回眼前，用零散的文字拼凑一番，这与当初的匆忙旅行不无二致。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
2017年5月31日
摄影/网络
作者简介
张守权，退休，现居哈尔滨。军旅十八载，战友之情甚笃。如今:年过花甲，闲赋于家；时尔润笔，未显章华。百聊之余，漫步天涯；随心题记，权且涂鸦。无心栽柳，初露萌芽；偶见于报，网刊也发。国运祥通，恩泽华夏；生活美妙，尽显余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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