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四只鸡的命运

四只鸡的命运

有四只小鸡，生于农家，本到了命运的终点，却又开启了一段新的生命的历程。

人间节庆日，牲畜厄运时。这四只鸡因为要被当作礼物送给北京开车返乡过春节的亲友，得以暂时苟延残喘数日。又由于新主人荤菜吃了太多，牠们再次逃脱了立刻被宰的悲剧，被安排到后备箱开始了千里大迁徙。到了目的地后，其中的一只悲催了，也许是牠抗挤压能力太弱，也许是先天心肺功能不够强大，还也许是被主人放到了不利的位置，总之，到终点该获得解缚时，却提前出局了，尽管身体还留有残温。

新主人一时还不想吃牠们，也因为主人家位于五楼的顶层且还有个小小的露台空间可以暂时存放，于是这三只鸡在狭小的空间得以苟延时日。但主人怕牠们逃走，在翅膀和脚上都有拴系，使其能行走、可扑腾，但不能完全自由自在，宛若囚徒一般。虽然夜里寒冷的气温会让其瑟瑟发抖，但对鸡们来说，生命的每一天都异常难得，好死不如赖活，即使受点罪，总比立刻去死强许多。

一日复一日，鸡们仍顽强的活着。气温也渐渐的回暖，土壤里的生命又开始萌芽。刨土觅食是鸡们的本性，掘地三寸也要将种籽和嫩芽给淘出来填那永远也填不饱的嗉子。于是主人不干了，毕竟那是花草的种子，价值比鸡们的命还重要。鸡们又被转移到顶层散养，并给搭了个简易的窝棚，算是获得了相对的自由。虽然供养的状况要看主人一家的心境，渴一顿、饥一餐在所难免，但生存状况也算有所改善，至少鸡们可以在有限的顶层楼面到处走走，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

环境改善后，鸡们的身体有所康复，开始下蛋了，这给主人一家带来了欣喜，于是鸡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生命也获得了相对的保障。但是主人的邻居不干了，投诉到物业，理由是担心鸡们会搞破坏，或飞下楼撞伤人或造成事故。物业来人下哀的美敦书，如主人不宰，物业将派安保人员进行维稳。

但主人也算是有些胆识，并没有被物业的警告呵斥吓破了胆，敷衍了一番后，依然我行我素，偷偷的养，毕竟那鸡蛋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主人网购了渔网，想将鸡们给圈起来，但店家嫌利润太薄，不愿发货。物业可能也不愿得罪主人，以免将来收费时遇到障碍，于是眼睁眼闭，苟安的状况得以延续。

主人观察发现，鸡性与人性差不离，孤寂时需要相互陪伴，寒冷时也会抱团取暖；吃食时那身强力壮的也会享有优先权，有抢食的会毫不留情的加以歁啄；出成果（下蛋）时也会大声报喜，希望得到主人的赏赞。

鸡们的命运又一次面临着重大的关口是主人家来了客人。好客的主人要宰一只鸡以招待远来的老友。于是那只爱欺负别的鸡，不太讨主人欢心的愣头青被挑选作为下酒菜。这是第二只鸡命运的结局。

剩下的两只经历过短暂的兔死狐悲的伤感和惊恐后，时间也逐渐抚平了牠们的心理创伤，日子继续不断的重复。

其中的一只鸡，胆子比较大，属于敢于冒险尝试的一类，牠敢在楼顶的边缘行走，窥视主人的行踪，探索楼下的世界，但冒险有时难免要付出代价。

一次，不知是主动还是失足，这只鸡从楼顶飞了下去，竟然还完好无损，让主人大跌眼镜。有翅膀就是不一样，不像人，跳下去可能就不是人了。

但鸡虽有翅膀，却比不得鸟，不能像鸟儿那样自由的飞上飞下。

喜鹊和麻雀有时会来和鸡们争食，麻雀和喜鹊可能会羡慕鸡们的衣食有保障，而不像鸟们永远不知道下一顿在何时哪里；鸡们可能也会羡慕鸟们的自由自在，而不像鸡们过着囚徒般的生活，一辈子也看不到鸟儿的世界。鸡和鸟也许都在羡慕着对方的精彩，却忽略了对方的无奈。鸟、鸡、人都有共性，那就是归巢，无论走到哪里，最终都要归窝。

端午节快到了，对于人间来说，是喜庆的日子；对于鸡们来说，就是大难临头。但不知鸡们有没有感应，能不能感觉得到。

一个月黑的深夜，主人前来捉鸡，鸡绝望的叫喊着，但主人却意外的发现，鸡窝里堆满了鸡蛋。于是惊喜之际，于心不忍，大发慈悲，将鸡又放回原处。这会下蛋的两只鸡侥幸又逃过了一劫。

敢于冒险的鸡继续在楼顶边缘行走。

一天清晨，主人被扑哧扑哧的声音惊醒，看到一只鸡掉到了露台，在露台的边缘仓惶而行。估计是偶尔失足，要不然可能会跌到楼下的地面。主人没敢惊动，任其踟蹰徘徊。但悠忽间，鸡没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楼下遍寻，也不见踪迹。

主人恨这鸡不守规矩，不安分守己，担心牠是摔死、跌伤还是平安无事，懊恼了一个时辰，忽听到鸡叫声，于是循声而往，竟在邻家的一楼小院，小心轻行，看来没有大碍。只是邻家无人，又不能翻篱而入，只好顺其自然、听之任之。只是搁了一些米水，待晚再说。这次主人可以断定，牠是主动跳下楼去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傍晚，主人探问邻居，告曰鸡已自行钻出，躲到小区的灌木丛去了。于是全家出动，打起手电、手机照明，四处寻找呼唤，但遍寻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凌晨，未能安眠的主人忽听有扑哧扑哧声，匆忙下楼来寻，只见一地鸡毛，不见有鸡，也未见血迹，估计遭到猫狗、耗子或黄鼠狼的毒手，或已入腹中成为美食。主人慨叹再三，惋惜自己的损失，担忧鸡的命运。

剩下的一只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相依相伴的同伴不见了，有如惊弓之鸟，见到主人就发足狂奔，恨不能躲到爪哇国里去。偶尔探头张望，虽遥见米水也不敢前来就食，但尽管如此，恐也在劫难逃。主人已动杀机，想宰去省心，牠可能想不到，牠和同伴的命运竟是如此的紧密相连。

又傍晚，邻居老太点按门铃，告知那只鸡又去而复回，蛰伏在院里的杂物堆丛。主人几乎惊掉了下巴，于是欣欣然前去逮捉。这次牠很乖，既不逃跑，也不跳窜，还不哀嚎。查验有无伤损，果见背部少了一丛毛，但没有出血，也未见印痕。

主人思来想去，估摸是那点米水让其又去而复归。

去复来兮，这只鸡与牠的同伴又嘀嘀私语，说着主人不懂的语言，也许牠们是在相互嘘寒问暖，讲述别后的惊惧与忧恐；也许牠们是在慨叹劫后重逢，唏嘘命运的跌宕和无常；还也许牠们在哀怜命运的无奈和未来的仓惶，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   2018年6月15日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刘世申，在北京的安徽人，想写却写不好的文字业余爱好者,从事项目策划、投融资及咨询职业。昵称：清风明月，微信号：lss369119538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公众号 hyd19671125

微信号 hyd196711

邮箱[e-mail]

征 稿

征稿要求：散文、杂文、小说、诗歌等，一般在四千字以内。必须原创，必须首发，欢迎自带插图和配乐，10天内未收到用稿信息的可转投其它自媒体。文责自负。

稿件请用word附件形式发至：[e-mail]，并注明姓名、笔名、微信号、作者简介及照片。从即日起，给作者发放稿酬，文章刊出一周后通过微信发放，请加主编微信hyd196711。稿费全部来自赞赏，20元以上（含）的80%发给作者本人，其余留为平台维护。七天内阅读量超过一千的，另奖励20元；超过两千的奖励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