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聊聊归属感
花洲文学
随笔:聊聊归属感
文|拾柒
1985到1993应是计划生育最严的几年,那时到处可见的墙体标语是一胎上环,二胎结扎,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不巧的是,我生在1991年。
从我记事起,便总听大人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我还没出生母亲就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那时,母亲和舅妈同在孕期,舅妈顶了她的名字去做了流产,这样便从名义上保下了我,可肚子确是瞒不住的,加之村里总些"盯"子户,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不可避免的上演了牵牛拉粮蹲号子的桥段。
出生后的情况就更热闹了,一晚转战多家亲戚是常有的事,从马营到赵岗,从赵岗到刘营,从刘营到大陂张营,从张营到赵王营,从外婆家到姑奶家,到舅爷家,到姑爷家……尽管如此,无处藏身的我仍不断给家人带来麻烦,万般无奈之下,我被送人了……
那是一家唱戏的,家中无儿无女,见到襁褓中的我,连夜准备了婴儿吃穿用品,喜悦自是无以言表……而母亲这头却是另一番景象,大抵是伤心过度,竟至于泪也流不出了,而平时气概十足的父亲眼泪却不住的流。奶奶从外回来看到如此这般,明白了情况,第二天便匆匆赶到那户人家,说尽了人情好话,硬把我要了回来。
就这样,母亲不再教书,带着我住在城里,毕竟人多,易于弥盖,十岁前我便很少回到老家,即便回了也佯装成姐姐,从不敢透露我是家中小女,我和姐姐同时出现在外人面前,更是不曾有过的景象。
关于我的名字,也有一番说头,我是秋天的月亮,姐姐是冬天的太阳。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个名字一直用到了上小学,可能苦情剧看多了,母亲总怕我的命运像多数叫这个名字的人一样多舛,遂让外公给我更了名。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母亲总说,小时候没根,长大到处漂,果不其然的,生活不会因为你对它的无限热爱便多给你一分仁慈。它总喜欢考验你的耐性,让你体验人情冷暖凉薄,今年已是和它交手的第二十八个年头,个中曲直滋味无人感同身受。事实证明,归属感,这个名词在我的生命中无从存在。该遇上的不该遇上的,都经历了,而后回归"人生来孤独"的常态。 有句话,我一直特别钟意:像铁轨上的一枚硬币,命运喜欢在我身上轧来轧去,可它,总也轧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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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责任编辑:王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