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顺 | 我家两棵枇杷树（散文） / 开普饭

我家两棵枇杷树

文|程金顺

晨起，我站在院子里，院子里铺满了阳光，麻雀在紫藤架上欢跃，新的一天开始了。忽然一股清幽幽的香气扑了过来，沁人心脾，我十分诧异——门前的桂花刚谢，院里的花草也早过了盛花期，是什么树又开花了呢？

举目望去，院墙外，枇杷晚翠，葱笼的枝叶间捧出一个个淡黄色的大花穗，满缀着指头大的白玉花，哦，我家的枇杷树又开花了。这应该是它第三次开花了吧。

说起我家的枇杷树，还真是有故事要说呢。

记得那是2012年的一个上午，我忽然发现在我家院墙外的通风道的空地上出现两棵幼树苗，在丛生的杂草中，它们显得十分孱弱。由于树苗太小，我并不太在意。可妻子却很在意，说，这是两棵与我家有缘的树，它们预示着我们在邓州新家能扎根发芽，安居落业。因此，一再叮嘱我，除草时一定要小心，不能伤着它们。

随着它们渐渐的长大，我认出这两棵小村苗是枇杷树。这让我想起在淅川老家的院子里，就长着两棵枇杷树，可惜没等到开花结果就搬迁了，两棵树被就地安置的人家挖走了。难道是它们的魂魄也跟来了吗？

我家紧挨着通风道，枇杷树苗就长在靠近我家的院墙下面。通风道里由于没有硬化，雨水一多，各种杂草就冒出地面，把整个通风道弄得很荒芜。我一有空就去那里除草，妻总是不忘叮嘱我，小心点儿，不要把枇杷树苗弄坏了。因此，我每次薅草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它们。

这两棵野生的枇杷树，生命力相当顽强。过道里的土质并不肥沃，薄薄的土里夹杂着沙石、水泥块，天一旱，硬得像铁板一样，但这并不影响枇杷树的生长，每过一个年头，总要窜出一大节。枇杷树的坚强，深深的感动了我，时不时为它上点粪，浇点水，松松土，除除草。枇杷树生长得更加旺盛了。

树木旺，家就旺。两棵枇杷树勃勃生机给我家的移民迁安生活开了个好兆头。

一眨眼，七个年头过去了。枇杷树窜过了院墙，茂密的枝叶竟显得蓊蓊郁郁。看树势，已进入结果年龄，却迟迟没有动静。街上的枇杷树在比它们矮，也比它们小的时候就已经开花结果了，而我家的这棵枇杷树却似乎情窦未开。

妻子说：“这恐怕是棵公树吧。”

我笑着说：“枇杷树是雌雄同株，没有公母之分。”

“那它为什么不开花呢？”

“也许是野生的，发育期要长一些吧。”

2018年大雪节过后没几天，妻突然惊呼起来，我急忙过去一看，原来是枇杷树开始开花了。只见在它翠绿的枝叶顶端，生出一个淡黄的花穗，毛绒绒的，像一头小棕熊。又过几天，枇杷树的花穗上绽出了一朵朵嫩白的小花蕊。此时已是冬月，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在凛凛寒风中，枇杷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我在枇杷花下徘徊，静静的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忽然诗思翻涌，一首小诗脱口而出。

冷冷菊花迎腊杀，

枇杷霜中绽芳华。

琼心欲向春风白，

香淡邀梅细品夸。

枇杷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开花呢？我带着疑问，就去百度了一下，才知枇杷树的生长特点：它每年秋末冬初开花，春末夏初结果，是植物中唯一开花结果经历春夏秋冬四季的果树。开花时，若气温低于零下3度，就不能正常开花，低于零下6度，花儿就会冻伤；结果后，若气温高于30度，枇杷果就会被日光灼伤，脱落。枇杷树的叶子是治疗咳嗽的良药，我们常服用的“念慈庵Ill贝枇杷膏”中就有它的成分。农村土单验方中，将枇杷叶用火烤一烤，用布擦去叶片上的绒毛，熬茶喝，可治久咳不愈；枇杷果果味酸甜，是开胃佳品，也有润肺燥，治咳嗽的功效。

转眼间就进入2019年5月中旬，随着麦子慢慢变黄，我家枇杷树上的枇杷果也慢慢变黄了。

原先指头大小的青果子，着生在穗状的果轴上，慢慢地长得杏子大小，被五月的南风熏蒸得金黄金黄，成熟的香味诱来了鸟雀。

每日里鸟雀在枇杷树上徘徊，专捡熟透的枇杷果吃，树下跌落一枚枚残核像棕色的小栗子。妻说，把枇杷果摘了吧，孩子都眼馋得很呢。

树只有胳膊粗细，经不起人，我站在高梯子上，把熟透的枇杷果摘下来，妻用塑料袋分装好，分发给我周围的邻居们。邻居走过来说，你家的枇杷果又大又好吃，孩子们很喜欢，吃完了还想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