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坊·美文」王娟娟｜梦从这里开始 / 开普饭

作家新

干线

梦从这里开始

昨天又一次从喧嚣的黄河边，带回来一个梦，藏在我的心里。

儿时，对于黄河的认识，从板涧河开始，藏在孩提的世界里。外祖母的家解元庙，上到山梁子上，翻过郭家村，沿着路走到沟底，顺着板涧河，过了解村、峪里村，跨过板涧河，山体边有一条路，通向安窝公社河堤村。

那时候，我并没有去过安窝，只是听父亲讲，姑姑的婆家在安窝后边山里，遥远的黄河岸边五福涧村，庄子上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参加工作后的第二个夏天，与东北来的小红妹妹，和她的哥哥们，一起乘坐解放大卡车，再一次走进板涧河口，光着脚丫走进水里，踩起朵朵浪花，快乐的抓鱼摸虾。那次之后，小红回了东北丹东，我再也未能见到她。虽然，她曾给我写信、邮寄照片，始终未能有缘再见。2000年我去大连出差，本想拐到丹东看望小红，因为单位有事着急赶回，未能成行成为遗憾。这些年，岁月蹉跎，时光匆匆，我已经成为白发人，小红在垣曲的伯父、伯母已经去世。听说，她后边出国，又回国，几次搬家，联系方式丢失，终究还是丢失了小红妹妹。黄河岸边，板涧河口，带回来的梦始终保存在我的心里，她给予我的友谊，写给我的信，离别时的眼泪，我都记在心里。看似外向性格的我，实际上是一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小红妹妹后来，从东北来垣曲找过我，见过几次面，她托付我的事情，未能达成她的一些心愿，对于我来说，成为憾事。她现在哪里？生活如何我竟然脑子一片空白。

小浪底水库的修建，峪里村搬迁至皋落乡口头村，西边的大路边，解村作为乡政府所在地，后靠紧挨着山体，不远处就是通向前峡村的桥。此时的板涧河口，已经后移到小西山东脚下。村子旧址早已淹没，去安窝的老路也沉入水中。我的梦在水位升高的同时，沉淀在水底的那些曾经脚踩过的鹅卵石上。

外祖父的脚印，也和我的梦一样留在了水底。母亲说，凡是家里有大事，外祖父必会在板涧河口乘坐小船，去洛阳市里采购东西，家里人会一次一次走到黄河岸边，站在板涧河口，等待外祖父从洛阳返回来。外祖父在家是吃重的，他的大哥按着规矩，不是必须去的事情，一般是守护在家，照顾父母，还有五个弟弟、妹妹的，外出的事情便落在外祖父一人身上。家里开荒地扩大种地面积，提高地里的收成产量，这些繁重的体力劳动，也都是外祖父承担。日本侵略者铁蹄踏上垣曲这片土地时，外祖父被抓去当马夫，家里的骡子也被日本人杀了。因为这些过度的劳作，外祖父去世时，还不满六十岁。

在水淹没了板涧河口旧址后，我经常到河口看风景，每次回来心中的分量，便会更多一些，沉淀淀的梦藏在心里无语言表。我只祈祷关心爱护我的人，和我关心爱护的人，每一天都可以平安快乐。

梦中醒来，是现实的现实，路还得继续走！大步迈开，阔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