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的师傅——民间中医蔡长福老先生(四)
四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走过几十年坎坷的中医之路,师傅马上就要走到“从心所欲”的年龄了,一身的本事不但没有赢来鲜花和掌声,没有获得敬重,只有汗水和泪水常常陪伴左右。
蔡老从师学习的时候,每天要干的事情就是洗衣、做饭、带孩子、下地干活,吃饭要等到师傅一家吃完了才能吃些剩饭,常常吃不饱。学医是干完活之后的事情。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蔡老一边行医一边学习,小日子过得还算自在。但是,九十年代医师法实施以后,原来合法的诊所被取缔,并屡屡被查抄罚款,最重的一次一个方子被罚款几万,弄的生活难以为继。多少次伤心绝望地想放弃中医,却又难以割舍——那种悲愤、伤心啊…就象是被锯掉双腿的卞和抱着和氏璧坐在楚山下痛哭,怀才不遇反被冤屈。
蔡老性格极其倔强,越受打压越不屈服。他花了整整六年时间,闭门不出,结合他的临床经验和体会,钻研仲景学说,一有体会就马上编一句或几句歌诀,快速写在一张纸上,随手贴在墙上,然后再反复地看,反复地琢磨写得对不对、合不合适,一旦觉得不合适就再改。
蔡老如此痴迷,导致食不甘味、卧不安寝。蔡老告诉我说,那段时间,他常常写到半夜不睡觉,累极了就和衣迷糊一会,但脑子里还在想中医,一旦有新想法马上就爬起来,写在纸上,就怕忘了,写完吐口唾沫,“啪”,就贴到墙上,倒头再睡。
7月12号晚上,是我这次马鞍山之行的最后一晚,蔡老带我们几个还有广州中医药大学来学习的7个博士、硕士研究生一行12个人,到一个大排档吃饭。之所以到这个大排档,是因为这个大排档对蔡老非常有意义。当年,他闭门研究中医的六年时间,无数个夜晚是在这个大排档吃的晚饭。蔡老说,当年他常常干到半夜觉得饿了却没饭吃,半夜饭店都关门了,只有这个大排档干到凌晨2点钟。蔡老要一碗两元一碗的水饺,再喝一口自己带的酒,就是一顿,吃完了迷迷糊糊回去睡觉,否则睡不着。
在那六年里,蔡老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晚上不睡觉,早晨不起床,也不开门。有时病人在门口排成了长队,他也不开门,病人叫门急了,他先打开一角窗帘,偷偷地看看外面有没有卫生局的人,确认没有他才敢开门。
蔡老只有初中毕业,中医临床和理论能达到今天这个水平,总结出了上千条中医歌诀,绝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汗水和泪水凝结成的,这正是——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说一些题外的话:
本文的前两部分发到两个中医论坛上以后,引起了激烈地讨论,有赞扬的,也有很多质疑、甚至谩骂的回帖。看了以后,我觉得有些东西堵在心口,憋得难受,所以在这里说几句题外的话:
几十年来,蔡老身处民间底层,是深受体制压迫的人。几十年来,他几乎是孤身一人孤独地行走在中医的羊肠小道上,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一直走到了去年,他已经身心俱疲,想要放弃了。去年他到南阳开会的目的,就是希望寻到知音和同伴。一旦再寻不到,他说,就去拜拜仲景墓,自此告别令他伤心的中医。
在南阳经方会议的最后一天,蔡老遇到了知音。特别是去年黄煌老师请他去南京作客,受到了黄老师及其弟子的礼遇,更使他备受鼓舞。
蔡老几十年练就的一身本事和苦心孤诣搞出来的东西,没有人欣赏,所以感到非常孤独,一旦有人欣赏或者愿意学习,他就会很高兴的传授。只要你提一个中医问题,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讲半天,整个人出于亢奋状态,晚上一谈就谈到11~12点以后,听者脑子已经装满了,听不进去了,他还在讲。
对于来访的中医学子和同行,蔡老不但管教,还管吃。我去的时候,正好有广州中医药大学的7个在读博士、硕士和一个福建中医药大学的本科生来学习。5天来蔡老不但管教——教导和鼓励这些学子学好真正的中医,还管吃饭——或者去饭店吃(大部分情况,是蔡老请客),或者在诊所做饭。这几天,可把蔡老累坏了,所以我希望将来有愿意跟蔡老学习的同行,不要一次来太多的人;来了以后,尽量不要给老人的生活造成困扰。
川藏路 - 索南扎西
作词 索南扎西 作曲 张涛 索南扎西
走在高原 陡峭的山边
走过飞石 滚落的山边
看见远处 疲惫的身影
褪色的衣服 灰尘尘的土
天好冷 路 好远
抬起头 眼里是善良的微笑
花儿看见了 小草也看见了
路上过往的人们啊
你们看见了吗
山边的孤寂 帐篷里的炊烟
是你一年又一年守护的赞歌
走在烈烈 高原的阳光里
走在飞扬 飞扬的尘埃里
看见一颗 一颗颗的汗水
看见伤痕 质朴 的 双手
天在热 路 在险
紧紧握着 那 飞落的 石头
花儿看见了 小草也看见了
路上过往的人们啊
你们看见了吗
山边的孤寂 帐篷里的炊烟
是你一年又一年守护的赞歌
花儿看见了 小草也看见了
路上过往的人们啊
你们看见了吗
山顶的经幡 飘动你们流下的情
是她一年又一年守护你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