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岛札记48：植根于心灵深处的顽固偏见

昨天的读书岛活动是猪年的最后一场，也是读书岛创办以来的第48场活动。昨天分享的图书是美国小说家哈珀·李的长篇小说《杀死一只知更鸟》。这是一部在美国乃至世界久负盛名的经典文学作品。它和据此改编的电影在美国曾经获得过两次第一：一次是2018年美国公共电视网PBS组织的“美国最受欢迎小说评选”中，被400万美国民众评选为第一名。另一次是2003年美国电影协会为庆祝电影诞生百年举办的“100名银幕英雄与恶人”评选中，格利高里·派克在电影中饰演的芬奇律师，被1500名演员、导演、影评人及电影专家学者推选为十大英雄榜首。

昨天的分享嘉宾是浙江靖霖（济南）律师事务所主任杨汇。去年4月，他曾经来读书岛为书友分享过美国作家约翰·格里森姆的《无辜的人》，受到书友的好评。之所以请他来，因为他和《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主人公阿蒂克斯·芬奇一样，是一位优秀的刑辩律师。作为一名真正的精英律师，杨汇很忙，但他还是利用乘坐高铁的时间，认真地读了两遍。他感谢读书岛，让他在繁忙的工作间隙，有了读书的动力。

杨汇以“人人都在杀知更鸟”为题分享了他的阅读感受。他从一个律师的角度，结合《杀死一只知更鸟》和他经手过的真实案件，谈了5个观点（详细内容稍后将发布活动纪要）：人生在世必须政治正确，坚信平等、自由、民主的普世价值；人有愚蠢、荒谬、怪异的权利，只要他不侵犯和影响他人的权益；被害人不一定都是好人，而被告人不一定就是坏人；法庭不是讲公正讲情感的地方，而是讲证据的地方；我们至少要知道我们在作恶或者曾经作过恶。最后，杨汇朗读了书中芬奇律师结案陈词的片段，让书友们领略了这位年轻的优秀辩手的风采。

作为读书岛的一员，我也分享了自己阅读《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体会。我认为，这本书和这部电影之所以长盛不衰，畅销全世界，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书中优美、生动的文字和鲜活、独特的人物；二是影片中赏心悦目的影像，尤其是后来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的格利高里·派克的表演；三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理念；四是3个孩子成长的有趣经历；五是认识到植根于我们心灵深处的顽固偏见的危害。

我以为，与其说《杀死一只知更鸟》是一部法律题材小说，不如说是一部关于偏见的小说。从头至尾，小说反映了当时美国社会的种种偏见：歧视黑人的种族偏见，白人之间因为财富造成的阶层或者群体偏见，北方与南方以及不同居住区域之间的地域偏见，甚至还有职业造成的偏见。小说讲述的是从偏见中寻找真相的过程，大大小小的偏见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正如书中芬奇律师说的：“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人类的认知能力决定了我们并不总是正确的，偏见无处不在。只有像书中的芬奇律师那样，坚守自己的理性和良心，努力澄清眼前的迷雾，我们才能纠正偏见，认清世界。

分享之后，书友们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从美国说到中国，从案件说到人生。人无完人，我们总会犯错误，也会在有意无意中产生偏见，歧视他人，甚至伤害他人。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认识不到这一点。杨汇所说的“人人都在杀知更鸟”，正是指出理性和良心的重要。敢于认识自己的偏见，承认自己的作恶，不带感情色彩地去看人待物，才能避免再次犯错，才是有力量的表现。

昨天的读书岛活动，从下午两点钟一直延续到五点钟。书友们依依惜别，相约鼠年再见。这时我想起《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作者哈珀·李的一段话：“在一个盛产手提电脑、iPod和思想就像空荡荡的房子一样的繁华社会里，我依然与我的书本迈着缓慢的脚步前行。”幸好有了读书岛，每半个月一次，和这些爱书的朋友们相聚在一起，碰撞思想的火花，实在幸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