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聊斋] 褚遂良
《褚遂良》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文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的一篇。
赵某和仙姑以及童仆登梯而去,颇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褚遂良原文
长山赵某,税屋大姓[1]。病癓结以[2],又孤贫,奄然就毙。一日,力疾就凉,移卧橹下,及醒,见绝代丽人坐其傍。因诘问之,女曰:“我特来 为汝作妇。”某惊曰:“无论贫人不敢有妄想;且奄奄一息,有妇何为!”女曰:“我能治之。”某曰:“我病非仓粹可除:纵有良方,其如无资买药何!”女曰:“我医疾不用药也。”遂以手按赵腹,力摩之。觉其掌热如火。移时,腹中痞块,隐隐作解拆声[3]。又少时,欲登厕,急起,走数武,解衣大下,胶液流离,结块尽出,觉通体爽快。返卧故处,谓女日:“娘子何人,祈告姓氏,以便尸祝[4]。”答云:“我狐仙也。君乃唐朝锗遂良[5],曾有恩于妾家,每铭心欲一图报。日相寻觅,今始得见,夙愿可酬矣,”某自惭形秽,又虑茅屋灶煤,污染华裳。女但请行。赵乃导入家,土莝无席[6],灶冷无烟,日:“无论光景如此,不堪相辱;即卿能甘之,请视瓮底空空,又何以养妻子?”女但言:“无虑。”言次[7],一回头,见榻上毡席衾褥已设;方将致诘,又转瞬,见满室皆银光纸裱贴如镜,诸物已悉变易,几案精洁,肴酒并陈矣。遂相欢饮。日暮,与同狎寝,如夫妇。主人闻其异,请一见之。女即出见,无难色。由此四方传播,造门者甚夥。女并不拒绝。或设筵招之,女必与夫俱。一日,座中一孝廉,阴萌淫念。女已知之,忽加诮让。
注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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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句注释
[11]扉:门扇。 [1]
褚遂良白话文
插图来自清光绪时期绘本《聊斋全图》
山东长山县有个赵某,从一个大姓人家租了一间屋居住。他得了一种腹中长肿块的病,又孤苦贫困,病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了。
有一天,他极力支撑着病重的身体寻找凉爽的地方,移到屋檐下就躺下了。醒来以后,看见一位绝代佳人坐在自己身旁,就询问她。女郎说:“我是特地来给你做媳妇的。”赵某吃惊地说:“且不说穷人不敢有这种妄想;如今我已奄奄一息,有妻子又有什么用?”姑娘说:“我能治你的病。”赵某说:“我的病不是短时间能够治好的。纵然有良方,没有钱买药又有什么办法!”姑娘说:“我治病不用药。”于是就用手按着赵某的肚子,用力按摩,赵某觉得她的手掌像火一样热。过了一会儿,赵某腹中的结块,隐隐约约地发出拆解分裂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赵某就想上厕所。他急忙爬起来,走出几步,解开衣裤就大泻起来。粘液倾泻,结块都排出来了,只觉得浑身十分爽快。他回来躺在原来的地方,对姑娘说:“娘子是什么人?请你告诉我姓氏,以便立个牌位祭祀。”姑娘说:“我是狐仙。你前世原是唐朝的褚遂良,曾经对我家有恩,我经常铭记在心,想要报答。天天寻找你,今天才见到了你。长久以来回报的愿望算可以实现了。”赵某因自己貌丑感到惭愧,又顾虑茅屋被灶烟薰得很黑,会弄脏了姑娘华丽的衣服。姑娘只是请求跟他一起去,赵某就领着她进入自己家中。土炕上铺着碎草,连席子也没有。灶膛是冷的,多日不曾烧火做饭了。赵某说:“且不论家境如此贫寒,不忍心屈辱你;即使你能心甘情愿地留下。你看瓮底空空,又用什么来养活老婆孩子?”姑娘只说:“不要担忧。”她说话的功夫,赵某回头一看。只见床 上毛毡被褥都已铺设好了。赵某正要询问,又一转眼间,满屋已用银光闪闪的纸裱糊得像镜子似的,各种东西也都变换了。几案精致光洁,上面已经摆好了酒菜,于是两人就欢快地对饮起来。天晚了就和姑娘一同睡下,和夫妻一样。
赵某的房主人听说了这件怪异的事,就请求见一见姑娘。姑娘就出来相见,并没有为难的神色。从此,这件事四方传播,登门求见姑娘的人很多,姑娘并不拒绝。有的人设筵招待他们,姑娘也一定和丈夫一起去。
有一天,酒筵中有一位孝廉,暗中产生了婬恶的念头。姑娘已经知道了,突然对他斥骂起来,立即用手推他的头,孝廉的头就伸出窗棂之外,而身子还在屋里。出不去,进不来,也不能转动。大家都请求宽恕他,姑娘才把他拽出来。过了一年多。登门拜访的人越发多了,姑娘十分厌烦。被拒绝的人就骂赵某。过端陽节的那一天,赵家请来了许多朋友饮酒,忽然一只白兔跑了进来。姑娘站起来说:“捣药翁来召见我们了。”对兔子说:“请你先走一步。”兔子跑出去,迳直走了。姑娘叫赵某拿了一架梯子来,有数丈高。院子里有一棵大树,便把梯子倚在树上,梯子还高过树梢。姑娘先爬上去,赵某也跟着她。姑娘回过头来说:“亲戚朋友有愿意跟着去的,请立即登梯。”众人互相看着,没有人敢上去。只有屋主人家一个家童,踊跃地跟在他们后面。越上越高,梯子到头,就进入云彩,看不见了。大家一看那架梯子,原来是多年的一扇破门,去掉了镶板罢了。大家一齐进入他家一看,依然是原来的灰壁破灶,其它空无一物。还寻思着家童回来时可以问问情况,但竟然始终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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