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色彩、纹饰、锈斑和釉光鉴别至正型元青花真伪的简易方法
至正型元青花是元青花成熟时期的代表作,其釉面、青花发色、画工、造型在元青花中都是一流的。正因为如此,至正型元青花也是元青花中经济价值最高的,也理所当然成为仿制者的第一目标。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采用二元配方,胎质致密、白腻。釉面致密、肥厚、光泽度很高。青花采用进口钴料,发色青中带紫,通透明亮。工匠画技相当高超的,达到了一定的艺术境界。这些特征仿品是很难完全模仿的。

我这里介绍的简易鉴别法,主要是从青花发色、画工画技、铁锈斑和釉面这几个方面来进行的。因为这几个方面都是一样可以看到的特征,即使器物不能上手,底足看不到,也可以依据这几个方面来鉴别。所以称之为简易鉴别法。
需要特别声明的是,本文所指的至正型元青花是现在文物界承认的那一类元青花。而事实上元青花的种类繁多,发色、釉面、画工、锈斑都各不相同,如果按照本文所述方法鉴别,必然将其他非至正型元青花都排除在外。说得再通俗一点,按照本方法能找到的真品元青花数量是极其有限的,不过一旦找到了就极可能得到当前文物界和收藏界的认同。而其他类别的元青花即便是真品,由于市场不认,目前的经济价值也不高,其鉴别和收藏就不要受本文局限了。

下面我们先看看一件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罐和一件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梅瓶仿品,除此之外,还有一片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残片。为了保证色彩一致、不偏色,本文的全部图片都是在阳光下拍摄的。

左边是仿品,右边是真品,后面的局部图都是从这两件整器上取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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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残片,用来作为对照使用。
第一点,色彩比较
典型至正型元青花是采用进口的钴料(也有说是特殊国产料的),这种进口钴料究竟是苏麻离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里不作探讨。我们所要知道的是,这种进口钴料(或特殊国产料)现在是没有了,那么现在要让青花发出那样的颜色,只能是用现代的青花钴料来调配了。而色彩这个东西,如果没有一个标准的配色比例,即使是同一个画家用多种颜料调出了一种颜色用完后,再用那些颜料调配都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样。所以,无论现在造假者多么高明,在色彩上要想仿到与真品没有差别,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掌握了至正型元青花的基本色彩,头脑中有了这样一个颜色概念,是一个很重要的鉴别要点。
下面是真品、残片和仿品的色彩对比。

在前面的整器对比图中,似乎梅瓶与罐的色彩是基本一致的,即便有区别也不明显。但是从这张图片对比可见,仿品的色彩只是近似,与残片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从这个放大图中可以进一步看出它们的区别。首先,真品和残片的蓝中带紫更重,色彩也更浓一些。此外仿品的青花色彩中没什么变化,象一块板,真品和残片中都有浓淡变化,不均匀。
虽然残片和真品相比也稍有不同,可是基本色调和发色特点是完全一致的。这就是说,真品之间可能因为工艺不同有些细微差别,但根本色调是相同的。而无论仿品的色彩仿得多么近似,是永远与真品有距离的。
第二点,缠枝纹比较
在元青花中,缠枝纹的使用非常普遍。由于至正型元青花的工匠是以此为生,他们的画技可能是通过十几年、几十年磨练出来的。他们绘出来的枝条、叶子都极具时代特征,对轻重、疾缓、长短、大小、曲直的把握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现代仿品,无论他怎么练习、模仿,自认为达到了熟练流畅的地步,可与真品比较,最多也只是形似,终究不可能神似。因此,只要将至正型元青花的缠枝纹特征熟记于心,看见仿品与之相比就很容易发现区别了。

这是真品元青花的缠枝纹。

仿品元青花的缠枝纹。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似乎不用介绍了,大家一看就很清楚吧。真品的花枝似乎具有弹性,奔放有力,生机盎然。仿品的花枝疲软无力、奄奄一息。真品的花枝变化多端,但都符合植物生长规律,仿品的花枝缺乏灵性,且有的地方都不符合植物生长规律。
第三点,叶子比较
除了缠枝纹,还可以从叶子的画法上来区别。这种牡丹叶在元青花中也是非常常见的,元代工匠画它们画得太熟练了,熟能生巧,有些笔法可能都具有了某种神彩。现代人模仿,也许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方面了,对一片简单的叶子往往不会太深究。因此,模仿出来的叶子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自然,缺乏真品的韵味。鉴别时,只要细细的品味牡丹叶子的画法,感觉它的那种神韵,见到仿品就会立即发现不对头。

这是真品元青花的叶子。

这是仿品元青花的叶子。
首先看叶尖部位。真品的四个小叶尖,不但挺拔尖锐,个个都展现了一种非常美丽的曲线,而且每一个的曲线变化都几乎相同。仿品相比之下就差得太多了,小叶间的曲线美完全没有体现出来。还有真品的主叶尖,是一个若即若离的菱形,同样充满着曲线美,仿品主叶尖的画法显然不对。再看真品中叶纹都一笔一笔反映出来了,仿品中没有。
第四点,花朵比较
元青花的牡丹也是使用频繁的纹饰,其画法很特别,粗粗一看特征很明显,仿起来好像并不困难。可是,元代工匠画这样的牡丹画多了之后,就形成了某些规律,不用思索,拿起笔来就自然会遵循这些规律。因此,画出来的牡丹万变不离其宗,绝不会差到哪里去。现代人仿绘,或许也可以发现其中某些规律,但不可能全部发现,这样画起来时,不是这里没注意就是哪里有破绽。将牡丹花的一些表现特征掌握在心,也很容易发现仿品的毛病。

这是真品元青花的牡丹花。

这是仿品元青花的牡丹花。
对比之下也可见,真品不仅花瓣层次更多,最主要的是每一个花瓣、花瓣缘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乱,而且生长角度一定符合自然规律。仿品笔触走向混乱,交代不清,有的地方连角度都不对。比较一下图中红圈的部位就很清楚了。此外,真品所有的花瓣围绕着一个中心,充满着向心力和张力。而仿品有的花瓣好像散了架一样,感觉要脱落下去了。
第五点,锈斑比较
真品的铁锈斑是在进口青花钴料中铁、锰等微量元素的作用下,经过漫长的岁月自然形成的。而仿品制作时,已经没有了那种进口青花钴料,即使能够配成与那时候一样成分的青花钴料,没有岁月的积累也形不成象真品这样的铁锈斑。为了模仿出这种铁锈斑,就只能另外使用特制的作假原料,采用人工复笔的方式来仿出铁锈斑。这样仿出来的铁锈斑无论如何都没有真品自然。我们还是同样以叶子上的铁锈斑来做个对比,看看两者之间的区别。

这是真品叶子上的铁锈斑。

这是仿品叶子上的铁锈斑。
对比可见,真品的铁锈斑是按照笔触的轻重而生成的,基本是以线条状分布,看上去很自然。而仿品的铁锈斑是人为复笔填出的,层次感绝对没有仿品自然,往往呈团状分布。仔细观察对比前面花朵中的铁锈斑,这种区别非常明显。此外真品铁锈斑呈褐色下沉到胎骨中了,仿品的铁锈斑往往浮在釉面。
关键词:笔触,线状分布,深入胎骨。
第六点,釉光比较
典型至正型的元青花,不仅青花发色靓丽,釉面也非常滋润、细密。尽管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只要不是在酸性严重的土坑出来的,大部分光泽度都很好。仿品烧出来后釉光火气很重,看上去浮光刺眼,为了去掉这层浮光,达到作旧的目的,往往要用酸性物质处理表面。这样做出来后,浮光是没有了,但是原本光泽度很高的釉面也被破坏了,看上去光泽有些发木,高光点周围一般也看不到牛毛纹。而真品只要光泽度好,或多或少都可以看到一些牛毛纹,如果是传世的牛毛纹就更明显了。


这是真品釉面上的高光点。


这是仿品釉面上的高光点。
对比可见,真品高光点很亮,可是并不刺眼,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宝光。高光点周围的牛毛纹非常清楚。而仿品高光点周围出现的不是牛毛纹,而是密密麻麻的点状痕,这是绝大部分仿品无法克服的一个难点。当然,如果出土的至正型元青花窖藏条件不好,也有可能出现釉面被腐蚀而光泽发木的现象。所以,这种釉光比较主要适用于窖藏条件较好的至正型元青花。
好了,只要能熟练掌握以上六点,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比如用上面的分析法,仔细观察、总结真品的龙纹、回纹、仰浮莲等,也能形成自己独特的鉴别技巧),就可以用这些简单的方法,将低仿至正型元青花完全排除在外。当然,对付高仿至正型元青花,还需要结合底足特征、胎质、釉面气泡、铁锈斑显微特征来综合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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