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攒金，才有人撮土

（金山）

上卷 第四十三回 总论：

【原文】

略。

这一回，重点说了两件事，一个是贾母为凤姐“闲取乐偶攒（zǎn）金庆寿”，一个是宝玉为金钏儿“不了情暂撮（cuō）土为香”。攒和撮，其实都是聚拢的意思。攒金和撮土，对偶，其实告诉我们，也就是一线之隔的事情。金和土也就是一瞬间的转换。金钏儿不是如土了吗？你凤姐就不入土？金和土可以转换，贵和贱可以转换，寿和死可以转换，这是人世的大道理。这是我们分析完全文以后，回看标题，别寻的第一番滋味儿！

标题的第二个滋味落在“偶”和“暂”上面，“偶”讲的是“取乐”的偶然性，“暂”讲的是“情意”的暂时性，可是仔细想想，发现偶然性和暂时性是都是假的。祝寿的事情只要是足够闲，就会经常发生；况且能攒金，又怎么只是偶然性的呢？从延安时期开始，教员等人就开始命令禁止为领导祝寿，但你看现在，虽然也有条例，但明里暗里的祝寿，又怎么只是偶然性的呢？而宝玉和玉钏的情感，又怎么能是暂时性的呢？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永恒的，不能了断的。

表面上只是一次偶然的庆寿，反映的却是背后长期的各种攒金活动，庆寿不过是众多攒金活动中的一个罢了，即便是不庆寿，依然可以还有其他各种方法攒金。表面只是一次短暂的祭奠，反映的却是背后永世难忘的不了情，祭奠不过是情意的一次表达而已，未来还会有无数次表达，即便是不表达，它依然还在心中。

（土山）

按道理搞钱的搞钱，祭奠的祭奠，他们各行其是也就罢了，放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同学们，关系大了，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特别重大；且不仅不是间接的关系，相反是有着最直接的联系。穷人的死，正是富人攒金聚银带来的；散户的巨亏，正是庄家收割的结果；工人农民的贫穷，正是老板们剪刀差的后果。南半球的苦难，正是北半球的压迫带来的；殖民地的苦难，正是欧美殖民者造成的；这些才是最基本的真理。如果认识不到贫穷、困苦、死亡、悲哀的原因正是极少数有闲者，快乐者，剥夺者，攒金者带来的，这是最可悲的事情。

就拿金钏儿之死来说，她为什么要到荣国府？还不是为了生活。她为什么不离开荣国府？因为她离开荣国府，别处也不敢要她啊。封建时代都是人身依附的关系，她家是包衣奴才，那就是一辈子依附关系，荣国府一旦不要她，她就是死路一条了。荣国府为什么要这些丫鬟？还不是要从她们身上攒金？荣国府她们自己家养女儿都是为了嫁个好人家，要点好彩礼，更何况是自己的奴才丫鬟呢？还不是为了攒金？

在古代，养儿能防老，这叫远期投资；养女如养猪，这叫中期投资；儿女双全，那就中期远期都有了。田地庄园产业，这叫现期投资；科考是长期投资。总之，你看人们忙忙碌碌干的这些事情，不都是生意吗？个人、家庭、企业、国家，最后你会发现，底层都是生意，都是攒金计划，或者叫攒金行动。所以，攒金是一切意识、精神和情感的物质基础。

要获得彻底的精神和情感的自由，不解决物质问题，是不行的。解决物质问题，第一是极大丰富；第二是共享公有。只有在这两个条件的基础之上，我们的精神和情感，才能真正的不再受到攒金的束缚和迫害。

攒金就是发展，这没错；但攒金如果只是为极少数人的生存和发展，如果只让少数人攒金取乐，那物质再丰富，绝大多数人也只能是撮土为香，徒呼哀叹了。为极少数人攒金庆寿，绝大多数人就得撮土埋葬自己，这你们能答应吗？

而物质极大丰富与共享共有，这就是共产主义要做的两件事，你们说，它难道不正是人类应该追求的最美好的生活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