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 平凡的人生 之三
中学时代 平凡的人生 之三
4.到南京“串联”的意想不到
学校不少的红卫兵们都到北京“串联”了，我决定一个人步行到南京去“串联”，好像是秋天，具体的日子记不起来了，我一个人上了公路，在路上碰到了一位初中的G同学，他也一个人步行去南京，我们搭了伴，走一段，很累，G同学拦了一辆卡车，我们顺利地到了南京大学，睡在了体育馆，第二天。看看大字报，觉得也没什么兴趣，我们俩就到南京去郊游了。
我们俩沿着郊外的一段古城墙脚下的一条下路晃悠着，G同学忽然抬头看了看那斑驳的城墙面，说他能爬上去，那古城墙，下面宽，上面窄，墙面和地面约有80度，墙高约有8米，我说，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到其他地方转转吧，G同学看我不信，转身就开始爬墙，他脚蹬着墙面上风化砖的凹坑，手也攀着凹坑，动作敏捷，一会儿就上了墙顶，他得意地在墙上走着，“怎么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声喊“下来！”他下到里面去了，我得去找他，我沿墙小跑了起来，一会儿，到了一扇大门前，外面有一个木制的岗亭，里面站了一个军人，我对他说，我一个同学在里面，他立刻拿起了电话，说那个人的同伙找来了。原来里面是部队的营房，真吓得我不轻，一会儿一个军官领着G同学出来了，我对那位军官讲，他是爬着玩的。军官出来看了看墙面，诙谐的说“身手不错！”看看我们的确是学生，就让G同学和我走了。我也没有埋怨他。只是想，如果把我们关起来，要学校来带人，那就麻烦了。我们赶快回了南大，取了书包，踏上了回家的路。现在回想起来，要是在现在，G同学肯定会成为攀岩的高手。
5.大字报栏的永久记忆
实在没事干，我班在一个“大会堂”剧院的门口办了一个大字报专栏，报道一些文革中的“小道消息”。我经常在抄写大字报后，和同学抬上浆糊桶，把大字报，贴上我们的专栏，一天和往常一样，我们贴上了“Y某某是怎样在M主席身边安装窃听器的”，引来不少市民驻足观看。正当我在为自己的劳动，感到小有成就时，Su Bai农学院的游行队伍来了，学生们押着学校的“牛鬼蛇神”，喇叭里还不停的呼口号“打倒某某某”，我转身一看，只见母亲在“牛鬼蛇神”的队伍里，她低着头，两手还提着一张纸，花白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隔了半条街，眼睛近视的我也看不清纸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的眼泪快涌出来了，为了不让旁边同学看到眼泪，我还是忍了，我赶紧叫同学抬上浆糊桶，回学校了。回家后，我坐立不安，立刻赶到农学院妈妈的宿舍里。还好，她很平静。我母亲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教研室主任，平常总是兢兢业业地教习高等数学，有什么错？这是我大字报栏的永久记忆。
文革期间，母亲在学校负责打扫办公楼的卫生，还要提暖水瓶送水，有一次，一个在学校骑马的学生，在学校的路上狂奔，撞掉了她手中的暖水瓶，还好人没有受伤。那段时间，她就想回家和我们呆在一起。
5.文革期间到Y市磷肥厂的经历
那时，学生要到工厂去，帮助工厂“闹革命”，我和高二的L同学去了Y市的磷肥厂，在那里了解工厂的产品情况、参加劳动。
那时的磷肥厂生产钙镁磷肥，大概的生产工艺是——将各种矿石从炉顶加入一座小高炉，各种矿石在炉内烧成熔融状，再从炉下面的出料口成颗粒状喷出，经水冷却后，再送到球磨机研磨成粉状，才成钙镁磷肥成品，装袋后出厂。据当时该厂的技术人员讲，按该厂的工艺从高炉中喷出的是钙镁磷肥的α型粒子，水溶性不好，所以还要将钙镁磷肥α型粒子再送到球磨机研磨成粉状，才能用。那时国外先进的工艺是，物料在高炉中煅烧后，喷出来的是钙镁磷肥的β型粒子，水溶性好，不用再经球磨机研磨了。我当时就想为什么不进行技术攻关呢？而且该厂的小高炉的温度，有时控制不好，就要停炉，冷却后，再将炉内结块的物料，用铁锤打钢钎，将物料敲碎后取出，然后再再重新装炉焙烧，我当时想，我到工厂工作的话，一定要进行技术上的攻关，提高生产效率。
我和一起去的L同学，也和一样跟班劳动，我们成好朋友，后来他去了西藏工作，回扬的时候给我带了毛线（据他说是生羊毛，没有内陆的纺织技术好），恢复高考后，他在那里也考上了成都建工学院，参加工作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
6.做邮递员的经历
66年底，邮政局的造反派接管了邮政管理工作，不少保守派的邮递员离开了，没有人送信。邮局找到我们学生来帮忙做义务邮递员，去的同学每人可以用一部自行车，我很高兴地去了。在那个年代，有属于自己的一部自行车，就像现在有了一部汽车似的，我主要投递学校附近的街区，我很负责，没有出过差错。
我们学校对面有一幢“红房子”，据说是接待大领导的，很神秘，门从来不开，一天有“红房子”的信件，我想有机会进去看看了。我敲了敲边门，里面没有回应，推了一下，门开了，我一面往里走，一面叫“拿信！”，刚叫一声，人没有出来，一条大狼狗却向我扑来，我赶紧退回门外，用小门挡住了狗。然后有人出来从我手里接过了信件，我还是没有能看看“红房子”里面是什么样。
有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我的活动半径大了，67年的大年初一，我们几个有车的“邮递员”，特发奇想，到家在农村的同学家去拜年。我们到了J县的G同学家里，他的父亲非常热情，要留我们几个吃午饭。盛情难却，我们坐了下来，他们家用蒸咸肉、糯米饭招待我们，在那个年代这是真正少有的午餐。记得他家房子很大，中间的客堂里面卧着一头大水牛，我们在吃饭，它看着我们，有时也’“哞”一声，似乎是说“欢迎你们到来”。
隔了一天，我们又去了J县的Z镇的Z同学家，这次不好意思到人家去吃午饭了，我们下午骑车前往，我们一到，Z同学的母亲赶忙上灶，做糖炒小圆子，给我们做下午。后来我在家里做，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他们还要留我们吃晚饭，我们坐了一下赶紧回家了。
我还去过H县X同学家，X同学的母亲，非常热情，一见我们去，立刻到镇上去打肉。那个年代，猪肉还是要票的，我们真不好意思。
在农村同学家里，我感受到农民的淳朴、热情，自己平时舍不得吃好东西，却都拿出来招待我们。我也羡慕他们宽敞的住宅和家里的大院子。
7.有同学要去北大荒
68年，我们已经听说要到农村去插队，农村来的同学回乡务农的消息。我班家在农村的同学，可能觉得在城里念了8年的中学，（含两年在校待分配）就这么回去了，没什么面子，他们几个商量，决定北上，到北大荒军垦农场去。我们全班同学在W同学家聚会，做了几个菜，为他们壮行，有点悲壮。但过了几天，他们被人家送回来了。过了不多久，除了参军的同学外，大家都回乡或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