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十二年(一)
南洋插队十二载,
似诗如歌难忘怀,
虽苦犹乐见精神,
无悔青春献精彩。
——俞途同学赋诗一首
1、写在插队南洋五十年
(1968、8、27一一2018、8、27)
那注定是一个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年代,那注定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年代,那注定是父母们无奈的年代。在共和国还不滿二十岁之际,公元一九六八年的夏秋之交,我们这些不滿二十岁的,十八、九岁的,甚至更小的十五,六岁的,在头一天还是"革命小将、"红卫兵",在经历了两年多一点的"大革命"后,一下子变成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识青年"。而我和一大批下放的同学一样,在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从此扎根农村十二年,虚心接受“再教育”,失去了继续升学的权利,在广阔天地挑河工,挖田地,打药水,割麦插秧,担肥,脱粒,挑秧草,当会计,结婚生子......,感觉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就是我的归宿了,因为我最好的年华都在修地球上了。
2、很有必要
在经历了两年的文化大革命,国內满目疮痍,学校完全停课,工厂断续生产,交通不正常,特别是铁路大动脉,唯军队未大乱。全国只有一个地方仍坚持生产,基夲或较小受到干扰和冲击那就是广大的农村。数亿贫下中农正农业学大寨,在生产力低下,於贫瘠的土地上与天与地奋斗,辛勤生产出并不高产的粮食,在农民自已还吃不饱,"瓜菜代"的情况下无论如何要交足公粮,公棉,公油。以不断供应城市,工厂,军队,市民,,,,,,当未受到大的冲击或被伟大领袖保下来的当政的共和国其他領导人忧心忡忡地向伟大领袖请示汇报国民经济状况,工厂,交通,军队,学校......状况,特别是一千七百万中学生怎么办的问题时,汇报的领导者们似乎拿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确实难办哪!一千七百万人哪!那时全国总人口也不过七亿啊。怎么办哪?领袖作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并提醒、叮嘱"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迊他们去"。領袖一声令下,全国各地的革命委员会,革命领导小组,各城市,各单位直至最小的居民委员会出奇一致地像铆足劲,加足油的机器迅速转动起来,落实伟大领袖指示,基层特别是学校,居民委员会更是一遍忙碌,排根摸底,制定细则。他们正为数以千万计的中学生怎么处置而烦恼无法时,老人家的一句话瞬间迷雾拨开,忽见蓝天,豁然开朗,指明方向。困扰共和国领导人的一千七百万中学生的处置问题被伟大领袖一句话一一破解了。
为了迅速贯彻落实伟大领袖的指示,做好各地中学生的下放工作,各地,各级政府直至居委会,学校确实做了很深入细致的工作,毕竞一千七百万人哪,毕竞数百上千万个家庭哪!当然在那个年代工作也好做,最高指示一下谁敢不执行?谁敢执行走样?基层各级哪家有多少子女,有多少独生子女(那时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儿子,还有女儿不算独子)家庭出身,成份,有没有残疾或疾病都要掌握得清楚楚,但那时也没有人没有心思去计较。
在学校,校領导和班主任都在忙这件事,都在落实这亊。毕竟学校停课两年了,这么多学生滞留在校也不是办法,况且学校还是要复课的。为了分流,尽快落实最高指示,学校出台了四条:一是留校续读,二是下放,三是不下放,四是回乡。由各班班主任召集各班在文化大革命中形成的盐中三个派别中的大头头,小头头,这个班某个派别既有大头头,又有小头头,以大头头参与,没有则以小头头参与各派一人连班主任四人研究谁属于这四种方案中的一个,对号入座。特别当时考虑到身有残疾或有疾病的学生。那时没人会装或自残,因为这样做代价更大。在那个年代能考虑到残疾或疾病同学也算相当人性化了。
我记得我们班一一初三(四)班是在南楼二楼最东边间教室作初步讨论和研䆒的,参与研究的有班主任,我(巩派)其他两位(杀,踢派)四人小组。虽然知道参与研究不等于最后决定,但形式还是要做的,而且要认真地去做,据理力争地去做,毕竞涉及到全班数十人的去留,命运,尽力为自已所代表的派别争取最大的有利(当然是徒劳的)。自己都保不住了。老师问我(我记得很清楚:老师细声地,关切地,和颜悦色地)你留校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说我的条件不够留校只有下放,我在六六年董伙劳动后就写过扎根农村的报告还展出过。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已清楚,同样参与讨论研究的另二位不同派别的同学也清楚自已。由三个不可能继续上学的人去研究决定可能上学的人。在认真地排查,对号入座,认真地讨论后"决定"谁升学,谁留城,谁下放,谁回乡。总算完成了这关乎各位同学命运的大事。我们也不小了,虽然来自三个不同派别,毕竞是同班同学,共同的命运我们是拴在一起的。我们三人此刻知道会上的东西不一定是今后公佈落实的东西,管不了那些了,反正要下放了。
作者简介:邱丕民,盐城人,盐城中学1966届初中毕业,1968年8月到原盐城县南洋公社新乡三队插队劳动,1979 年回城。1981年起任盐城中学司务长,招待所所长,宿舍管理员兼司务长。2003年任新校区司务长,直至2014年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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