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卢原质传略(第二十二章):革时弊,为民减负
第二十二章 革时弊,为民减负
第一节
原来当时粮税是分俩期缴纳的,即春粮与秋粮。县衙门在春粮上场前,就按在户的黄册的名单填写“四柱式”表格,“四柱式”的内容分: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栏,所谓旧管:指该户原有人丁、产业,新收:新增人丁、产业,开除:减少的人丁、产业,实在:是现有人丁、产业。因此又叫“四柱清册”。根据这“四柱清册”,由各乡粮长填写“易知由单”,分发到各户,“易知由单”其实就是一种缴税的通知单,其内写明:该户田地的种类、科则,应缴的款项,纳税的期限等内容。
这个女人竟敢抗缴皇粮国税,撕毁“易知由单”,理应得到处罚,卢原质摆了摆手说:“去吧!”
刚走了几步,卢原质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便停住脚步回头说:“她的男人呢?”
卢原质感到这个女人确实不大讲理,便说:“你就将易知由单撕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卢原质转身问唐海说。
“是这么回事。”卢原质不由地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怎么个过啊?”女人还是一个劲地哭。
卢原质将唐海拉到边上,说: “唐海,你也是多年当差了,人家春粮绝收了,怎么还要逼人家缴税?”
唐海却一脸无奈地说:“卢大人,你在所不知,像她家这种情形早几年也碰到过,怎么办啊,税粮的总额是预先定下的,各家各户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家的份额叫谁去填啊,是你填,还是我填?”
“岂有此理!”卢原质生气的骂道:“这是什么规矩,给我放人!”
“卢大人,按照早年的规矩赵知县是不会放人的。”唐海说。
“那叫人家用什么交税?”卢原质说。
“那也没法子,只有硬着心肠,燥砻糠榨油,否则谁都交不了这个帐。”唐海说。
“你们这些人只知办差,真是铁石心肠!”卢原质气愤地说。
“卢大人,我们这些办差的,也为难,没法子。”唐海显出一脸的无奈。
唐海连声应喏。卢原质也不去邮信,返身去找知县赵文振。
对于这类事情,赵文振是司空见惯,反倒是卢原质少见多怪,他说:“卢大人,你久居庙堂之上,坐而论道,指手划脚,哪能体会到下面办差的是整天面对那些鸡毛杂碎、芝麻绿豆的琐事啊,与百姓打交道,百姓百姓百条心啊,什么事都会碰上。”
“赵大人,不论在庙堂之上,还是在巷里阡陌之间,人同此心,事同此理啊!”卢原质说。
赵文振叹了口气说:“好一个事同此理。卢大人,就拿这个女人的事说吧,于情,她家绝收,应该同情;于理,皇粮国税哪能不缴,一家不缴是小事,大家都学这个样,怎个得了,卢大人,我们这些人,难那,有时候,情理很难相顾啊。”
赵文振的这番话,看似勤恳,但是都是场面上的套话,既是同事大家都应坦诚相待,卢原质心里感到有些不快,便说:“赵大人,我们也不要绕着圈子说话。皇上在他著的《大浩》中曾对我们溧水县有‘尽蠲田租以报其劳,惟官田减半’之说。为什么百姓仍有如此繁重的田租呢?”
赵文振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是洪武十五年以前的旧皇历啦,朝廷的费用,官府的开支哪里来?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从百姓身上刮。我难道不知道百姓的繁难,我难道没有侧隐之心?人在官场之中,身不由己啊,什么情啊,理啊,有的时候还真的要放一放,否则就混不下去。”
其实赵文振说的这番话并没有敷衍卢原质的意思,他曾经在私下里与翟安谈论起卢原质,说:“卢大人学问虽高,却是个性情中人,刚烈有余,圆通不足,此是为官者之大忌也。”
“是啊,卢大人这次被处置到我们溧水来,与他的这种性格是有很大关系的。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活法,不过,卢大人这种敢作为敢担当的性子,我到是很赞赏的。”翟安笑着说。
翟安竟在自己的面前赞赏起自己的副手来,赵文振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自从卢原质到了溧水以后,溧水的面貌确有了很大的改观,应天府也多次予以褒扬,这份功劳也总是记在我赵文振的头上。赵文振也只有宽容地笑了笑。
从赵文振处出来,卢原质心里总挥不去这个女人啼哭的模样。作为父母官,百姓的苦处、难处,怎么就这样漠然处之呢,望着这绵绵的春雨,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他本想回到自己的衙门,在来路上他折向陈彪处。
陈彪听说卢原质要在这种天气下去转转,甚是不解,说:“我们去作甚?”
看着卢大人心中有火,陈彪吓得再也不敢作声,赶紧拿上雨披与笠帽跟着卢原质出门。
出了永安门,走没多远,田野上刚割完的麦田已经有人在夹雨犁田了。这场雨如果再晚几天下,等麦子全收完了再下,这场雨正是及时雨了,可惜啊……卢原质正想着,不觉已经转过一个山岙。山岙里有一片麦子还未收割,靠山脚处,却有几个人在冒雨割麦,卢原质就拐上田畈走了过去,来到近前,卢原质说:“老乡,下这么大雨,还割麦啊?”
一位老者见有人相询,赶忙直起身子擦了把雨水说:“没办法啊,这雨下个不停歇,眼看着这麦子要全烂在田里啦!”
“那你们为什么在天晴的时节不割呢?”卢原质说。
“不瞒你说,劳力盘不转啊,这是我女儿家的,女婿去修皇上的坟墓去了,家里没人,等我忙完自家的,这不就连着下雨。”老汉接着说。“幸亏这麦子晚熟,现在割回去大家帮忙,烘啊、凉啊,总还能有点收成,你看那畈田,麦熟的早,都烂在田里了。”
老汉领着卢原质来到田边,卢原质摘下一根麦穗,手一搓,流出一把雪白的麦浆,好多的麦穗上长出了白嫩嫩的麦芽,足足有半寸来长。
“罪过啊!”老汉说:“听我女儿说,这户人家的男人也修坟去了,他的女人是外地逃荒来的,没什么亲戚,又生病了。”
卢原质漠然无语。
过了一会卢原质割了一大捧已经霉烂麦穗包好交给陈彪,然后辞别了老汉。
第二节
敲开门,翟安吃惊地说:“卢大人,这么晚了还过来?”
“睡不着,就想着找你说说话。”卢原质笑了笑说。
翟安赶紧将卢原质让进屋来。刚坐定,卢原质便说:“翟大人,我今天与陈彪一起到乡下走了一圈。发现有好多未及收割麦子烂在田里,百姓没了收成,拿什么交赋税啊?”
翟安笑着说:“你刚到县里还不知道,这种事,每年收田税的时候都会碰到,今日唐海不是在乡下抓了个女人,就是要等到她的亲人拿赋税来换人。”
“这些人本来就穷,没了收成还要缴赋税,这不是雪上加霜,没了翻身的机会了吗?”卢原质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从洪武立国以来,天下太平,百姓生活是安定了,但是遇到天灾人祸,只有卖田卖地,这样穷的只会更穷,富的也就更富了。太平的日子越久,这种情况会越严重。”翟安说。
“是啊,不到民间不知百姓的苦啊!”卢原质感叹地说。
翟安说着拿了一本黄册说:“卢大人,在洪武二十四年,全县人口是二十三万二千九十五人,到了今天短短的六七年时间,全县的人口只是二十万五千三百二十五人,净少了二万人啊,这些人那里去了?流离失所啊!可是赋税,劳役的总额还是不变,特别是劳役,我们这里离京城近,劳役就特别的重,还有临时加派的,什么差派都有。”
“我这次到乡下去碰到麦子烂在田里,就是因为家里劳力去应差了,无人收割造成的。”卢原质说。
“去应劳役的误了农时,很普遍,百姓苦不堪言!”翟安说。
“哈哈……”崔安大笑了起来说:“凡是富户人家劳役大都是雇人代劳的,农闲时工钱便宜,越富裕的人家越会打算盘。派差的人只会狗屎浇青草,哪顾得上穷苦人家啊。”
“这些派差的真是可恶。”卢原质说。
“那也怨不得人家,傍富户有油水啊。”翟安说。
卢原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说:“翟大人,百姓穷的亦穷,富的越富,我们衙门也脱不了干系啊!”
“此话怎讲,我们衙门照章办事,几千年都如此,哪有什么干系?”翟安不解地说。
卢原质说:“百姓对朝廷的负担应该是谁收入多谁就多承担,田税一块虽是按田亩负担,但是劳役一块却是按人头承担,这明显就不合理嘛,穷户人家收入本来就少,在劳役这一块却与收入多的人家一样承担,这不是让富裕人家占了个大便宜?”
翟安站起身来走到卢原质的前面说:“你的意思……”
“将劳役这一块,折算成大米,分摊到田税中去,这样谁的田地多田税也就自然多承担,既然富户可以雇钱服役,就让我们衙门雇人服役,穷户人家的负担就减少了。”卢原质说。
“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不过……能行吗?”翟安担忧地说。
“既然好,为什么不行?”卢原质反问道。
“这些规矩已成定制,稍有变动就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要牵扯到各色人等的切身利益啊。不要说我们溧水的这些富户全都会反对,就是朝廷中有些要员,家中也良田万倾,他们能答应吗?”翟安说。
卢原质沉吟良久,然后感叹地说:“翟大人,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这样变动,定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风险很大。但是,我们作为朝廷的命官,要忧天下忧而忧啊,天下太平,豪门敛财置产,百姓腹不裹食,天下能长治久安吗?朝野上下的有识之士;都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只要是上不辜负朝廷,下对的起百姓的事,前面就算有一个火坑,我卢某人也打算跳一跳,在所不惜!”
“好!”翟也兴奋起来说:“既然卢大人有这样的胆魄与胸襟,我翟安愿追随卢大人赴汤蹈火!”
卢原质也兴奋地握住翟安的双手说:“同舟共济,为民争利!”
俩人重新坐定,翟安说:“卢大人,此事十分重大,也纷乱繁杂,我们必须要安排一个周密的计划,方可实施!”
“那是当然。”卢原质说:“我们这计划打算还需要征得赵大人的肯首,方可实施,你看怎样才会得到赵大人的同意?”
这使翟安也担忧起来说:“赵大人生性胆小怕事只求安稳不想作为,这一关恐怕不太好过。”
“如若这一关都过不了,下面的事情就无从谈起。”卢原质说。
“其一,田税与劳役两项合在一起,可节省了许多的劳力与财力,县衙门的开销可省了许多。其二,田税增多,那么羡耗就会随之增多,这是一项不菲的收入。我们衙门里各项开支大部是靠羡耗来弥补的。”翟安说。
卢原质高兴地说:“翟大人,看来这件事对朝廷,对地方衙门与百姓都有好处,我们一定要办下去,哎,还有,如果收上数量较大的羡耗,我们还可以筹划建造一个平籴仓,到开春时节平价出售粮食,打击奸商乘机谋取暴利!”
看着翟安高兴的样子,卢原质也笑了笑说:“还有,凡是今年因劳役误了农时造成收成损失的人家,要从羡耗里均一部分钱粮予以补贴,不能使他们更加困难。”
“这是小事,都可以商量解决的,关键是要将大的框子敲下来,剩下的事都会理顺的。”翟安说。
“说的是,我俩这就找赵大人去!”卢原质说。
“这么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急事缓办嘛。”翟安说。
“我的性子是决定了的事情立即就办,走,到赵大人那里去!”卢原质说着已经站起身了。
赵文振的住处还亮着灯,今晚他在望京楼宴请一位从京城来的朋友,因为这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还特意在春满楼请了两位漂亮的女人陪宴,席间这位朋友透露了一个惊人的喜讯,说他不久就会得到升迁。为这事,他在京城多处打点,现在终于有了结果,怎能使他不高兴呢,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这位朋友酒量大、兴致高,俩人于是畅怀大饮,整整喝了两个时辰,直到俩人都觉得不能再喝了,才由人扶持回家。刚进门坐下,卢原质和翟安就过来了,虽然头脑昏涨,双腿发软,但还是打起精神将他们俩人迎进门来。
大家坐定后,卢原质就将自己开始的打算,然后与翟安商量好的设想,各方的厉害关系说了个大概。
开始时赵文振还不住地“嗯嗯”,不料酒意阵阵袭来,眼皮就像千斤闸似地盖下来,强撑了几下,渐渐地也不知卢原质在说些什么了。
卢原质看到赵文振这副样子,自己的意思也已经表述清楚,便对翟安使了个眼色准备告辞,翟安看到赵文振未置可否,便说:“赵大人,卢大人的意思你认为怎么样?”
听到有人叫他,赵文振头脑清醒了许多,想起他们是来找他商量田税的事情,便说:“这件事就由你们俩人去办吧!不过话要说在头上,有两件事不能耽误,一,缴田税的期限不能延误!”
翟安说:“赵大人,误不了,现在是五月中旬,到八月底,时间长着呢。”
卢原质笑着说:“这个赵大人尽管放心,这两项总额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好吧,就这样。”赵文振站起身来送客。
刚送走客人,赵文振的夫人就从里间出来说:“卢大人他们说今年田税要按新规矩收缴,这事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别老当摔手掌柜。”
“知道,知道。”赵文振伸了个懒腰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马上要升迁了,田税的事让他们折腾去吧!”
“当然是真的!”
第三节
“他有没有在听我们别去管他,他当我们俩人的面叫我们去办,我们就去办,办大事者不拘小节。”翟安说。
刚出门时,卢原质还担心赵文振没有听明白,经翟安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既然是认准的事情就要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今晚如果赵文振不同意呢,就退缩了?这就不是我卢原质了,想到这些便大声地说:“对,我们立即就去办!”
“对,现在。”
“啊哎哎,我的卢大人,现在是三更天啦。”翟安大叫起来。
“管他几更天,你既然上了我的船,就由不得你了,你去将陈彪,唐海他们叫来,可能还要找些人手,连夜将全年劳役总额核定好,还要结算成大米,再分摊到田亩中去,力争在明天召开各乡粮长会议,同时布告全县百姓!”卢原质说。
“什么从长计议,越复杂的事情越要果断,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卢原质斩钉截铁地说。
“好,好,听你的。”翟安点了点头说:“哎,你说明天就要召开各乡粮长会议,这些粮长都是各乡的大户,恐怕……”
“这确是一件事情,不过我想这个会还是要开,而且定要开成功,否则下一步棋就走不下去!”卢原质说。
“如果他们闹起来不干怎么办?”翟安有些担心地说。
卢原质想了一下说:“这事由我来安排,你去干你的事吧。”
果然,粮长会议开始就炸了锅,打头的是史斌的侄子史有满与中山村的猫头,他们的理由好像很正当,说:“四柱清册已经分发下去,再打翻板,这田税就没法收了。”
接着是史有满也跟着喊道:“我也不干了!”
下面还是人跟着喊叫,这时翟安有些慌了,赶急走到卢原质的边上低声说:“这样闹下去就难收场了。”
“赵知县,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们大家都不干了,各乡的田粮你们自已去收吧!”猫头说。
“大家不都是干的好好的吗,这是怎么啦?”赵文振说。
“那你就去问卢县丞吧!他搞出了个新花样,弄得我们没法子干!”猫头说。
“就是卢县丞搞出新名堂,我们大家都不想当这个鸟粮长啦!”猫头大声地喊道。
如若这些粮长全都摔手不干,还正是个大问题。赵文振回过头来对卢原质说:“卢大人,你看看,怎么办?”
“怎么办?”卢原质看了大家一眼说:“没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不成!猫头你不干了是不是?”
“还有谁?”卢原质大声问。
“还有我!”史有满大声应着。
“还有谁?”
“我!我!”又有好几个粮长应着。
“好!你们都不想干了,但是你们手头上的帐册总要交割清楚,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卢原质说完转身对门外喊道:“杨定远,你进来接手猫头的帐册!”
“黄源,你接替史有满!”卢原质对大家说:“还有谁?”
刚才还叫的挺凶的几个人,看到这个场景,再也不敢叫了。毕竟粮长这个角色,既有权,又有油水,自己是挽亲托眷送礼才谋到这个差使,怎么能跟着这堆人一起哄就给弄丢掉呢?
刚才还是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就变的鸦雀无声,卢原质扫视了大家一眼说:“现在大家既想干这份差使,就要按县衙门意见给它干好!唐海,你给大家作个安排吧!”
你别看这些粮长都老实了,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一本小九九,门槛精着呢,只要自己掌握着收粮的权力就吃亏不了。你别说这粮的好坏,收与不收全凭自己的一张嘴说了算,单凭收粮项就有很多的外快。收粮时,地上铺着一张竹簟,簟上放着一把官斗,缴粮的不但要将这斗倒满,还要在斗上堆起一个锥形,叫“斛面",这斛面就是外加的鼠雀耗,这还没完,收粮的还要对斗踢上一脚,这也有个名堂叫“淋尖一脚”。别小看这脚,每位收粮的人都练了功夫的,在平时他们要不断地对着大树踢,要练到大树树干不动,叶子会纷纷掉下来才算功夫到家。这一脚不但会使斗里的粮食坐实,还会使很多的粮食撒落在竹簟上,撒落在簟上的归粮长所有。缴粮时再给斛面淋尖,才算缴粮一斗,这事说起来繁琐,在操作时却一气呵成,不露痕迹。自己外快的多少全凭这一脚的功夫,雁过拔毛那是拔多拔少的事了,谁管得了。
猫头与史有满出了县衙门,别提心里有多丧气就有多丧气,怎肯善甘罢休,俩人一合计,决定去找史斌,他曾在官场为官,定能出个好主意。史斌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很吃惊,心里一盘算自己的损失也不在小数,由于事出突然,不知怎么应对。这下史有满可着急了,对史斌说:“你拿个主意啊,我们受卢原质的气还没有受够吗?”
史斌想了想说:“这恐怕不行,抗缴皇粮国税是一项大罪,蛮干不得!”
“甭提那个赵知县了,烂泥菩萨一个。在衙门里,全由卢原质说了算!”史有满愤愤不平地说。
史斌却突然笑了起来说:“烂泥菩萨虽然木头一个,但是好说话啊!”
“他毕竟是主官啊,在他身上化些功夫,兴许管用。”史斌说。
“我看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猫头说。
“你俩不要说了。”史斌说完在案桌写好一份名单后接着说:“你俩分头去通知这些人,叫他们立即赶到我这里来。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是赵知县也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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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秀峰
□编辑:木子叶寒
□ 图片:俞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