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呈:封不住的情 佘雯宇:封路,不封情

封不住的情

陈呈

“娃啊,你在家里要保证健康啊!”熟悉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空气中漾着浓浓的亲情。

新年的气息仍氤氲在空气中,新型冠状病毒却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席卷全国。

刚开始只是电视上的一条新闻,无事人的饭后谈资,却不知何时,竟成了罩了每个人心头上的一张巨网,一时间人心惶惶。村里也很快采取了行动——封村,分发卫生用品,而妈妈身为村干部,自然也挺身奋战在抗“疫”的第一线。

许是春节待在一块久了,这一天下来看不见走访的亲友竟是有些不习惯,心中却又不免怨起了这场瘟疫,阻碍了这一年中为数不多的亲情交流。

随着妈妈去了单位,沿途不免看见村与村之间的交通干道已被一排毛竹给挡了下来,听说过几日还要换成沙袋。远远地望着这一排排壁障,却如同望着一条条深堑,一边是我,一边是许久未逢的亲友。妈妈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幽忍,安抚我说:“没事的,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马上我们打赢了这一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阵沉默,咬着嘴唇却终按奈不住心头的情绪:“可这一封,就看不到那些许久未见到的亲戚了,毕竟一年下来也见不到几次。”我话至末尾,鼻尖酸酸的竟是有些哽咽。“这该死的封村封城,不仅把路也封住了,更封住了亲情啊”我在心中怒吼,双手的指甲不自觉间深深掐入肉中,心头一阵愤恨,也顾不得掌心不断传来的痛感。

妈妈愣了愣,似乎未曾想到我竟如些不满,又似乎惊讶于我情感的流露,不一会,妈妈却又“噗呲”笑出来,将手探到我的背后,轻轻的上下摩挲,不断的安抚着我,无奈我正在气头上,怎么说却也是无法消除心头的不满。“儿子”妈妈轻轻的叫唤,我将眼光投向妈妈,“封村、封城或许会封住许多东西,但亲情是怎么也封不住的。”我一阵哑然,却也没有立刻相信。“不信?试试吧!”妈妈笑着捣鼓着手中的手机,不一会儿便递了过来,已经拨通了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奶奶”。

一阵响铃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喂?谁啊?”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沧桑的声音,有些轻微,却是我朝思暮想的声音。我颤抖着手捧起手机,放到身边,不知何时声音已是有些沙哑:“奶奶,是我。”奶奶年老已是有些耳背,我担心她能否辨认,正欲开口道明身份,那头却传来惊喜的声音:“孙儿,是你啊!”我忍着眼眶中盈着的眼泪,哽咽道:“show,奶奶!”“孙儿啊!这几天不太平喔,你在家里可得注意身体……”又是熟悉的唠叨,可这一次我没有嫌烦,没有抱怨,只是静静的听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命地挽留这透过电话传来的壁障那头的亲情。

瘟疫再大,却唬不住我思亲的心;寒冬再冷,也冷不了我渴望亲情的热;壁障再大,却也封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

封路,不封情

佘雯宇

我们村,封路了。

就在老家门口的路口。

天,灰蒙蒙的。云,压得底底的。喇叭声刺耳,哄出村主任方言。家家户户家门紧闭,无声的压抑笼罩着整个村庄。

新型冠状病毒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人们在这场无声的挑战面前,似乎只能束手无策,祈求侥幸逃脱。

为了响应号召,隔壁的姑姑做了看守封路的志愿者。穿上红色的背心,带上蓝色的口罩,向着村路口走去。路口已经摆上了一个长板凳,一条长彩旗系在两棵笔直大树上。彩虹色的三角旗在吹来的徐徐东风里,轻轻飞扬,在灰色的背景下点缀出一条亮色。

爸爸说,这路都封了,有这么严重吗?还是只是形式主义?多不方便啊。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着下发的文件内容,又将村主任的话循环放送。闷在家的烦躁,未知的恐惧,耳边的聒噪……一同涌上眉头,个个皱着脸。

手机上的信息不断跳跃着,从武汉封城,到各个省市之间封路,再到封村、封区……信息的踊跃,带来内心的恐慌。

呆在家中甚是不安,戴上口罩,到封路口看看。姑姑站在路边,望着马路上稀疏的车辆,严阵以待。这时,一辆电动车转入路口。姑姑,立即伸手拦下,大步上前询问。只见那人全副武装,只露出了双眼,远见双方谈论了一会儿,姑姑再举起体温计靠近那人头部,看了看温度,再放行。

站在一旁看着的我不由深思起来。封路,真的只是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又只是走走形式,寻求安慰?封住的是一个小小的村路口,阻隔的却是一个村里的几百户人家的生命风险。

路是封住了,但是人情却没有被封住。我还是愿为你站出来,愿为你守住一道屏障。一张长板凳,说长也不长,也只够挡住一半的路;说短也不短,却能成为一道呵护村民的屏障。

冬日迟来的暖阳,也终究是来了。阳光透过云层,染过干燥的空气,身边氤氲起阳光照射过的被单上独有的气味。

爱和希望比病毒蔓延的更快。有各国对我国的援助,有各界人士对重难区的捐赠,有每个小村庄的自觉响应……我们在家呆着,不添乱,就是最好的行动。

阳光微醺,向光前行。

现在的新农村啊,你见到蓝色的蒙面人隔距问好,你见到红色的身影屹立在褐色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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