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朵花儿吹喇叭

记忆里的童谣

  '毛骨朵花吹喇叭,一吹吹到奶奶家……。'

这是一首深藏于我脑海之中的旧时关东民谣,想起它,便会令我忆起童年的时光。

我四、五岁大时,一家三代八口住在父亲供职的兵役局大院。

残存的记忆中,我们住的是一幢新建成的人字顶红砖瓦房,向阳玻璃窗前有一小片空地。

姐姐们喜欢植花种草,父亲便用屋后建房遗留下的一堆半截红砖,一块儿一块儿以斜角搭拼,在窗前为我们围砌起了一个小小花圃,姐姐们陆续在里面栽种上了牡丹、石榴和蚂蚁花……。

不知何时花圃中自然生长出几株毛骨朵花(我们叫它白头翁),先是茎上长出一朵朵毛绒绒的花骨朵,像一个个长满白胡须的小老头儿,很快骨朵便绽放开来,像一只只红色、紫色的小喇叭,一朵一朵点缀在绿茵映衬的花圃中。

那毛骨朵花很是惹人喜爱,我和两个年龄相差一两岁的小姐姐常常会忍不住手痒,揪下几朵来插在两个小姐姐的发辫儿上。

夏日的傍晚,我们一家人在习习的微风中到窗前的花圃旁乘凉。

父母亲坐在一张饭桌前,喝着茶边聊着属于他们大人们的事儿,我们姊弟几人则搬着小板凳,一人手捧一块儿由父亲切成一角一角、黄瓤起沙的相国寺大西瓜(父亲去开封分区开会带回的),围坐在竹躺椅上手摇蒲扇的老奶奶身边儿,听老奶奶一句一句教我们属于她那个时代的一首古老关东民谣:

'毛骨古花儿吹喇叭,一吹吹到奶奶家。奶奶家煮肉,一吹吹到庙后。庙后面冒烟儿,一吹吹到天边儿。天边儿下雹子,砸了小孩儿脑勺子……。'

'哦,哦……`天边儿下雹子,砸了小孩脑勺子'……`砸了小孩儿脑勺子'喽……'

我和两个不安分的小姐姐这时来了疯劲儿,手里拿着西瓜绕着奶奶的那张躺椅嘻嘻哈哈追着打闹起来。一不留神,绊到了小板凳,我身子一倾,扑到了跑在我前面的四姐身上,手里的那块西瓜不偏不倚砸中了四姐的后脑勺。

'哇……'

四姐委屈地大哭起来……。

说起这一幕己是半个多世纪前的往事儿,然而回想起却又似乎只是发生在昨天。

人生苦短,岁月无情。

现实中,生前疼我爱我的的老奶奶和父亲早在多年前便作古去了另一个世界,86岁母亲眼下也病卧床榻似风中残烛。即便是当年少不更事的我,如今也己年逾花甲……

人老爱忆旧,不知怎得,时常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吟唱起这首民谣来。

'毛骨朵花儿吹喇叭……”

轻声唱起民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童年时代的生活点滴,它令我铭记起我慈祥的老奶奶,记起我那敬爱的父亲……。

慈祥的老祖母

我敬爰的父亲

毛骨朵花(学名白头翁)

记忆里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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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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