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寿考 方为全福
---民俗钱“富贵寿考”赏析
童 骋
“五福齐全”、“五福临门”、“五福骈臻”等，是人们常说的互相祝福的吉语。何谓“五福”？《尚书·洪范》曰'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汉桓谭《新论》曰'五福：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等等。在诸种说法中，都是将长寿放在首位；长寿、富贵、身体健康且心灵安宁、有美德、子孝孙贤、不遭横祸而善终，这当是中国人对“五福”的具体阐释。民俗钱币的主要功能就是祈福。民俗钱币之吉语钱，关于“五福”的品种繁多，如：福寿双全、长命富贵（富寿双全）、福寿康宁、德福寿禄、富贵寿考等等，从不同的角度祈福，组合起来则是五福齐全。本文赏析其中一类：富贵寿考。
图1 富贵寿考五福（图片源于首席收藏网，诚致谢意！）
富贵寿考，是则复合吉语。富贵：富裕而又有显贵的地位；寿考：年高，长寿。可见，富贵寿考，指生活富裕、地位显贵、享有高龄。语出自《旧唐书．郭子仪传赞》：“富贵寿考，繁衍安泰，哀荣终始，人道之盛，此无缺焉。”该书将郭子仪{公元697年---781年，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人，祖籍山西太原，唐代政治家、军事家}作为富贵寿考的典范。
图2 清 钱慧安《富贵寿考》（图片源于网络，诚致谢意！）
如图2所示国画，为清代著名画家钱慧安（公元1833年—1911年）所作。画中描写的是郭子仪双腿微曲做拱手状、听从女仙旨意的场景。《敢遇集》载其具体故事情节为：“郭子仪至银州，夜见左右皆赤光，仰视空中，荤车绣握，中有一美女自天而降。子仪拜祝曰：'今七月七夕，必是织女降临，愿赐富贵长寿。’女笑曰：'大富贵亦寿考。’言讫升天。”郭子仪官至汾阳王，家有八子七婿，诸孙数十人，富贵极人臣。后人赞其“富贵寿考”，并用之喻指位居高官、子女满堂且体健寿秩的长者。考，按甲骨文、金文均象偻背老人扶杖而行之状，与老同义；本义为老，年纪大。考，亦指去世的父亲：“父为考。”（《尔雅》）“生曰父，死曰考。”（《礼记·曲礼》）考者，有子孙为后之称。
图3 富贵寿考 荷盒花卉（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如图3所示吉语钱，正面为文字，竖读为“富贵寿考”，背面为纹饰。纹饰穿右为如意，穿左及下方为荷花，穿下方偏右为宝盒，穿上方为双叶（似菊花叶、又似芙蓉花叶）。纹饰的寓意为健康长寿（菊花）、富贵荣华（芙蓉）、和（荷）合（盒）如意。可见寿考，既言高寿，还言子孙尽孝、使其善终（考终命）。出处：《诗经·大雅·棫才》：'周王寿考，遐不作人。（译：万寿无疆我周王，培养人材谋虑全。）'朱熹《集传》：'文王九十七乃终，故言寿考。'文王子孙众多，人称“文王百子”，即寓意多福多寿，多子多孙，子孙昌盛，万代延续。
二、“富贵寿考”象征
富贵寿考，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们还是看看民俗钱币是怎样表述其象征的。
图4 富贵寿考 吉人天相 （图片源于首席收藏网，诚致谢意！）
吉人：善人，好人；相：帮助，保佑。吉人天相，意即好人会得到天的帮助（保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多用作对别人的患病或遇到困难、不幸的安慰话；亦含劝人向善之意，善良之人遇难会得到天的保佑。得富贵寿考之人，必为善良之人。
图5 富贵寿考 如日之升（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如图5所示，为“富贵寿考、如日之升”花钱雕母，极美品，尺寸为(37.60~37.72)*(2.65~2.77)mm。早些年美国回流，京炉花钱，雕母仅见，其子钱目前亦只发现4~5品，十分罕见。纵观泉界，传世京炉花钱雕母甚为罕见。该雕母铜质精良，雕工精湛，制作工艺尽显京炉水准，非其他地方局可比肩，当是清代花钱中之大珍。成交价为 RMB 432000元（华夏古泉2017年12月27-28日拍卖）。如日之升，出自《诗经·小雅·天保》，“九如”之一。意即好像太阳冉冉升起一样。旧时用来祝颂人的官运亨通。后比喻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发展前途。富贵寿考之人，犹如日之升，万事亨通。
图6 富贵寿考 长乐未央（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长乐未央的字面意思即为长久欢乐，永不结束；亦意为欢乐无尽期。出自《金石索·汉长乐宫瓦》：“'长乐未央’，此长东宫瓦。”汉代长乐宫古瓦上有'长乐未央'四字，'长乐未央'是汉代常见的吉语之一。
图6背面文字“长乐未央”为仿瓦当文字。瓦当是我国古代建筑中覆盖建筑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特指东汉和西汉时期，用以装饰美化和蔽护建筑物檐头的建筑附件。文字纹饰瓦当最具汉代时代特色，形成独特的文字风格，汉代瓦当在工艺上达到顶峰。
图7 富贵寿考（篆书） 合背（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图8 富贵寿考 大茅山
如图8所示为锁形民俗钱长命锁片。穿两侧的纹饰为菊花，寓意健康长寿。锁片中的大茅山，与其他类似锁片中“江南”、“南东”的方位联系在一起，故可认为是道教“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茅山。
富贵寿考一般是用来祝福男性长者的。高龄长寿、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儿女成家立业孝顺、善终也是一种福气，而且还是难得的大福气，富贵寿考正是表达此意，故为第五福（考终命），亦谓全福。
图9 富贵寿考 全福（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何谓全福：一是保全已有的幸福。《后汉书·冯异岑彭贾复传论》：“昔 高祖 忌 柏人 之名，违之以全福；征南恶彭亡 之地，留之以生灾。”《三国志·魏志·桓阶传》：“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远祸，不宜与之同也。”《南史·王彧传》：“故甘心於履危，未必逢祸，纵意於处安，不必全福。”二是完全的福运，即拥有全部的福气。 唐 韩愈 《祭左司李员外太夫人文》：“胄於茂族，配此德门；克成厥家，享有全福。”宋 曾巩 《到亳州与南京张宣徽启》：“ 仲山之明且哲，宜保令名；鲁名 之寿而臧，永膺全福。”如图9所示之全福，则是指唯有富贵寿考，才是完全的福气。民间有“全福之人”的说法，旧时指有儿有女、有孙、有老伴的老婆婆为全福之人，现在亦指有父母有公婆、有老公、有儿或有女的妇人（有的地方称其为“福奶奶”、“搀新奶奶”等）。全福之人就是指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姐妹和睦相处的有福气的人。按民间婚俗礼仪，在婚礼上须有全福之人照料诸多事项，以求新婚夫妇未来吉祥如意、幸福美满。结婚请柬中的“全福”，意即邀请全家参加婚庆活动。如图9所示吉语钱，为全福套子钱之一。全福套子钱，清代浙炉铸；面楷书四字吉语竖读，背楷书二字吉语横读。全套10枚，分别为：玉树芝兰/佳儿、聪明贤达/淑媛、鸳鸯福禄/和合、鸿案齐眉/佳偶、子孙千亿/熊羆、夫荣子贵/诰命、金榜题名/状元、三多九如/积德、海屋添筹/百龄、富贵寿考/全福。该套民俗钱，祝福了人从少年到成长、有功名与婚姻、有富贵与子孙，直至高龄善终，幸福完美的一生，亦谓全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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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专辑部分内容，全新解读四大名著，从弦外听音，从无中看有。戏说有时比真相更真实。解读传统文本，就是解读我们的生活。
有诗赞曰：
《水浒》读七遍，其意才浮现，人性多两难，生活不容易，好汉也是人，笑完别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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