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年,《重华》,工笔重彩,81×61cm,1962年此文为祝大年先生的女儿祝重华女士所写,回忆了祝先生以钢笔画写生为基础、继而创作重彩画的独特绘画方式,并记述了1973年祝大年与吴冠中、黄永玉、袁运甫等先生一起沿长江写生时的往事。
提起父亲祝大年的绘画,他的学生乔十光教授不无感慨地说:“我到过一些海外博物馆,也翻过不少中西画册,从没有发现祝先生的风格和某某大师雷同,祝大年就是祝大年”。鲜明的艺术风格是留给人们的印象之一,其次我认为他的绘画很“中国”,著名画家刘巨德教授说:“祝先生把传统重彩壁画和宋人山水做了进一步的延续与发展,其独特而完美的东方画风,无疑是当代中国重彩画中光彩夺目的瑰宝”。取精微而抒广大也是其艺术的特色之一,吴冠中先生说:“我一向认为精微未必能致广大,必须在致广大的前提下尽精微,祝大年的画却尽精微而致广大”。他的画看似平和,却充满着对大自然由衷的爱,正如他的学生杜大恺教授在一篇文章中所谈到的那样:“追求宁静平和的生活,本就是人们对人类社会最高的期待,对生命无所不在的热爱,是对生命的最高礼赞,也正因此使祝先生的艺术跃上了一个时代的高峰。”《纺线女》,工笔重彩,64×168cm,1962年《荷塘月色》,工笔重彩,80×163cm,1970年代他常说“趁身体尚可要背起画夹去远方,老了以后就可以静静的在家画重彩画了”。所以他的钢笔写生画是他重彩画的基础。《原始森林》,钢笔素描,53×39cm,1970年代《原始森林》,工笔重彩,125×85cm,1980年代《罗梭江畔》,钢笔素描,39×104cm,1980年《罗梭江畔》,工笔重彩,112×59×5cm,1983年《虎丘》,工笔重彩,86.5×119cm,1994年总结起来他的重彩画大致是这样一种模式:钢笔写生——将大自然提炼在自己的钢笔写生中——这是第一次创作,重彩画——在写生的基础上赋予他对意境造型色彩的追求——这是第二次创作。色彩一般是以写生时用数字标注的记录为参考,两次创作两次由量到质的飞跃。作为艺术作品来说,他的钢笔画是独立而完美的,与他的重彩画具有同等的价值。如果将它们进行比较你会发现钢笔画更加充满着激情,而重彩画更加理性化。看过他的钢笔画后,著名艺术理论家奚静之教授将其誉为“中国的丢勒”。写生时画中的构图、动势、运筹帷幄胸有成竹是必须的,一般不用铅笔打稿而是直接用钢笔画,先从他认为主要的部分入手然后依次展开。曾与他一同在李村写生的学生回忆到,面对纷繁庞杂的场景,总会心中生畏不知如何下手,但在祝先生眼中,无穷无尽的层次和丰富多杂的变化,正是大自然生命的美妙所在。他写生时就在创作了,以实生虚,以幻写真,寓写实于抽象之中,繁密中显空灵。有时远处连肉眼都看不清的景物,他会用望远镜先看清其结构的组成,并找出规律性的东西,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有选择的归纳排列组合,将其表现出来。他可以忽略一些,也可以强调一些,更可以添加一些,总之都是为他的创作服务。在他的作品中,找不到含糊不清的结构,即使是精微的细节,来龙去脉也会条理清晰的表现出来,抓住细节深入刻画大自然的魂魄,时代的气息也就真实而生动的跃然于纸上了。在与学生们谈到整体与局部的关系时,他引用了托尔斯泰的话,整体是一条线,细节就是线上的珍珠,有整体没有细节就像一条线上什么也没有一样毫无意义,而有细节没有整体也无法将一颗颗的珍珠串联起来。《田边枣树》,钢笔素描,33×53cm,1972年关于他写生的故事流传很多,云南火车上的一瞥,几棵古树令他魂牵梦绕然后他又坐车返了回去,直画到日落才满意而归;与吴冠中先生他们一起在黄山顶上写生,突然狂风大作,他们除了用石头压住画纸外毫不退缩;烈日下写生了一天回到家中,面对女儿的不解,他却笃定地回答:一棵生长几十年的树,我用几个小时将它表现出来我认为值得;广东新会小鸟天堂的溪水旁,在别人无法忍受的寒冬腊月里,他却完全被美景所吸引,似乎感觉不到了寒冷。1973年,黄永玉、吴冠中、袁运甫等先生与父亲一行四人,为北京饭店壁画《长江万里图》收集素材,沿长江写生来到了南京,当时我正好在南京。虽然我在北京上中学时,各门功课成绩优秀,但因文革中父亲是有“历史问题”的知识分子而不允许升高中,当时对我的打击很大,父亲难受的几乎掉下了眼泪,后在南京教书的表哥帮助下,我来到了南京读高中。他们到南京后,家里就让我去父亲一行所住的宾馆送些螃蟹,听说明天要去紫金山天文台写生我就吵嚷着也要跟去。他们计划吃过饭就出发,当时宾馆的饭堂人很多饭菜迟迟不到,邻桌上的客人还没到但米饭和馒头已经端上来了,看起来吴先生与父亲早已等不及了,只见父亲抓起了邻桌上的几个馒头背起画夹,他们争先恐后似的就往外跑。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几乎笑出了声,他们太像孩子了!我也看到关于这段往事的回忆,曾说父亲吃别人的剩饭,我觉得是误解,首先这不是什么剩饭,而是别桌上的没有人动过的米饭或馒头,他们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画画时间,这才是最重要的。“我要画画没有时间慢慢的等饭菜上桌”后来父亲说道。即使是饭菜上来了,他们也是匆匆的吃上几口就着急的离开了。其实长江之行,他们手中有中央介绍信在握,一路上都招待的很好。1973年,在黄山写生。右起:袁运甫、吴冠中、黄永玉、祝大年、张梅溪叔叔们一路上谈笑风生,每每看到一棵有特征的树就会将其比喻他们所熟悉的某人,如果恰如其分,就会会心的一起大笑起来。到了天文台,很快各自选好阵地摩拳擦掌准备战斗。虽同为写生但几位先生的风格却迥然不同。吴冠中先生身着沾满颜料的五色大褂,支起画架挤好颜料,十分严肃的站在那里,边思考边画着。面对议论纷纷的人群不苟言笑。突然人群中有一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了起来,“老头你怎么将东边的山移到了西边来了?”吴先生依然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完全不予理睬。当时我真为这位提问的大叔感到难为情。而黄永玉先生这边已是笑声一片了,他周围总是围绕着太多的人,只见黄先生嘴里叼着烟斗,时不时回答着人群中的提问,谈笑着就差给大家讲故事了,但同时手里拿着叶筋毛笔无需打稿,极为精准的线条将远山树林,慢慢的在纸上显现出来。实在令我佩服不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常听父亲说起黄先生非凡的交际能力,一路上他的朋友很多,也最辛苦。他常用他那手绝技,很快就画好了一张肖像,再签上名送给服务员们,以换来他们一路上最周到的服务。黄先生真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先生!父亲周边围观的人最少(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新鲜好看),只见他手持钢笔,时不时的拿起望远镜眺望远方,像一座雕塑一样进入了他的世界。一天很少喝水或站起来活动一下,从太阳上山到太阳下山,到天色渐黑,到一直再也不能画了为止。站起身来就是一张完整的钢笔画,大美壮美精致之美都和谐在画中了。
《紫金山天文台》,钢笔素描,39×53cm,1974年
《紫金山天文台》,工笔重彩,62×82cm,1973年我以为艺术家独特的风格是首要的,没有风格特色的艺术家是很难站住脚的。一位艺术家的真正价值不在他的背景,更不在他担任过何种要职,而在于他的作品。人们对他的真实评价不在生前而在身后,当他死后多年人们仍能记住他的作品并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用多,几张好画足矣!祝重华,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曾在中央美术学院、首都师范大学漆艺专业授课,现任北京城市学院漆艺专业硕士生导师。反向伞——祝大年《森林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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