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有一步的欢喜

张炜在《小说坊八讲》里说,“写作不能过于勤奋”,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写的非常的形象和实际,“一个生命的感动、感慨、倾诉的强烈欲望,即所谓的灵感,不可能适时而至,不可能像一部机器那样,到了时间一按开关就运转起来。没有那么简单和机械。文学写作要源于个体生命的感动,要依赖生命的特殊状态,极为愤怒、极为忧郁、极为欣悦和亢奋……在这个时候,他才有可能写得好。所以,作家不会每天去写三千字,而是到了不得不写的时候才坐下来倾吐。”
是的,写作确实不能做到像打开水龙头那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流水哗哗,常常写作的人,都饱受那种痛苦的折磨,大概是那个作家所说的类似于便秘的那种痛苦的感觉。但是很多人,都是用自律,用坚持去写,熬过了那种痛苦的阶段,从而达到了一种飞跃。
很多人对于写作的误解或者强求要求只有当有灵感的时候才去动笔,可是这样的坐等灵感降临,简直比买了彩票中大奖还要难。灵感也青睐勤奋的头脑,很多时候,是在艰难的写作过程中,突遇灵感,犹如神助,灵感的火花四射,可是你不写,不动笔,哪里来的灵感。
对于初遇写作的人,更有很多家长苦于孩子的作文,常常以为写作有类似于武林秘籍的东西,取经讨秘,殊不知,秘方就在那一只笔里,所谓妙笔生花,一定是在磨秃了的时候才会生花。
很多年的坚持之后,最深切的体会就是写作是功不妄费的劳动,坚持写下去,就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首先,克服了怕写不好的畏惧心里。海明威有一句话的大意就是说在写作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是初学者,没有谁能够一鸣惊人,下笔有神,都是经历过艰难,但是一步步坚持,等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发现变化。慢慢地就变成一件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了。
其次,坚持写作之后,就会让人的思想渐渐明晰,因为要表达自己,要让别人看明白,就绝对不会像老太太兜杏一样地把所有的素材堆积在那里,“喏,你想要的都在这里了,自己慢慢看吧!”写作是将那些素材排兵布阵,用较为优美的语言将它表达出来,所以一个可喜的变化就是思路清晰,我想这种变化也将迁徙到其他地方。
第三,写作让人从容。等于于庞杂纷乱的俗世为自己开辟了一方土地,无需与人争,也不需要去别的地方发泄,一个人静静地,在与文字对话的过程中,就将那些情感抒发了,所以有了写作,就走了生命的滋养,就像刘心武所说的,“不要喟叹人生途中遭逢冬旱,快,快在自己心房里下一场滋润生命的瑞雪吧!”写作就是这样的雪,纯洁无声,却涤荡污浊,滋润生命!
第四,写作比任何东西都能刺激人的阅读欲望,因为要写,就要有储备,除了用心观察,深切体会,最重要就是要用最恰当的语言去表达,但事实上“言不及其意”的情况屡屡发生,为了最准确的去表达,就需要大量的阅读,厚积薄发,汲取精华。
当然,除此之外,给予自己的信心,看待问题的角度视野,生命终极意义的拷问,自身的责任担当等等,各方面都有影响,但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不同的人从写作中的获得感不同,非切身体会,难以感同身受。
从上面的几点倒推出来,就是写作要克服懒惰心理,克服畏惧心理,锲而不舍地去写。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千里远,江海阔,都是在一寸寸的积累中实现的,妙笔生花,行云流水,也一定是憋了很多个写不出来,马尔克斯在写《百年孤独》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可是他没有放弃,坚持写,成就了世界名著。
写作是件苦差事,甚至是件体力活,这一点是所有作家的共识,但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坚持。福克纳嘲笑记者关于“写作捷径”的提问,并说到“如果作家们这些东西那么感兴趣的话,就让他去做手术或者砌砖吧”,至于他给出的方法,不过就是四个字:不停地写。
所以放弃坐等灵感的空想,老老实实地写,只有自己坚持写下去了,才能体会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2019.6.20晚         郭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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