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苑 | 慕容真子： 春天里( 组诗）
花洲文学
春天里（组诗）
文|慕容真子
春天里的尖叫
饱满的金色铺满大地，太阳
抚开万物的骚动，一声声尖叫
沉默了所有的声色勃发
越过枝梢新抽的嫩芽儿，越过
虫子蠕动的身躯，越过
飞蛾忽闪扑动的羽翅，越过
鸟儿缠绵的情话，再越过
逐渐蓬松的土壤时，辛夷炸裂了
满树的繁华，在溪流奔腾里
我的心溅起一朵朵浪花，无数只
身披彩衣的蝴蝶，在路上
我与它们一起歌唱
吃了这粒药
又是一个不眠夜之后的白天，在走访
入户的路上，走尽了之前所有的贫困
爆竹鲜红的碎屑散落风中的喜庆
整个脑海里灌满了余味的火药
眼前的小星星，似乎即将点燃那根导火线
单位与家之间的距离，单位
与扶贫乡镇之间的距离，单位与个人
之间的距离，贫困户与帮扶人之间的距离
一杆秤，在心里平衡了所有的距离
街边有响器的哀乐飘扬过来，突然想
酣畅地跟着恸哭一场，只是不知道哭爹
还是哭娘，或许再哭一哭自己
太阳挣脱雾霾的缠绕，偏西的山巅上
有一抹金色的光，脚下的土地生动起来
双腿沉下去，沉下去，种在山坳的黄土里
一个人的精神始终清醒着亢奋着的一颗泪
随着哀乐爆出一朵烟花的美，渲染了
扶贫笔记的墨迹，就这样吧，吃了这粒药
让殒殁的睡眠复活在迎检前夕
（2019年2月22日）
一条路、一座山的距离
一条路，沉默了很久
打不开的心脉，在梦中
惊醒了生疏的语言，长度与高度
都无法衔接在一起，用时光丈量
无论是遥望还是仰望，十指间
跳跃的温度，沉甸甸地
压在眼睑内，模糊了苍黛的视觉
山风伺机飒飒声动，拂过
荒芜的手掌，壮实浑厚的苍凉
扰乱了曾经的静寂
一座山，在一条路上
沉默的样子，一定有太多的内容
要表达，故事在故事里记叙
情节在风景里，跌宕了
山脚与山巅之间的距离，四肢
绕不开饱满的情感，一颗心
始终不知疲倦地行走着，父亲
在山间长眠的魂魄，在巍峨之内
行走着，母亲在山间安息的生灵
在心的纹理脉络里行走着
回马枪
返乡的心一直在路上，黄土地
翻种的乡愁盘旋在脚下
披星戴月的行程。玉兰花谢了
桃花粉红的梦，城市的光
怎么也照不亮前行的足痕，山峦
房舍与炊烟，记忆的沙漏鲜亮
牵绊的故事游历在每日清晨的意识
春风剖开黄叶杨枝条上的蓓蕾
柳烟，像天堂里父母亲的影子
漂浮在村口迎接游子归家的期望
锈迹从犁耙上打磨年轮夯实的颜色
在鸡鸣狗吠里成熟起来的土地
疯涨着一个时代新的里程碑的开端
鼻息触碰尘埃深处时，心跳爆裂了
步伐的坚定与从容，怀揣
一柄开疆破土的银枪，就这样
行走在返乡的路上
（2019年4月4日中午）
一棵树，一个梦
早已埋下一粒种子，这片土地上
行走几千年的楚风文化演变的历史
从一棵辛夷树单一的药性里寻找
辛勤耕耘的一个梦，在时代里
日夜不停辛勤耕耘了光阴背后的故事
从漫山空旷的荒芜至拥挤的生机
格调愈来愈丰满了，蜕变
从枝梢的嫁接开始多重元素的发展
一棵树肥沃的民风，打开了四肢
在梦里倾尽所有，探索、攀爬与奔跑
姿势愈来愈稳健了，春风里
一只只多彩的蝴蝶在枝条上飞起来
叠嶂的山峦再也挡不住的繁华流溢出去
气韵深厚，内力宏伟
吮吸了山外多少人的目光，这个梦
依然蔓延着，以玉兰多元化的名字
始终不疾不徐地行走在中国的大地上
（2019年3月26日晨）
行走的夜
夜幕压垮了地平线，窗格子的亮光
被室内的灰暗收拢了，一只猫
“哇呜”一声窜出很远，归家的车子
在路上，山峦模糊
一陌玉兰花香攥住鼻息，静、黑
波动。灯影在身后摇晃
枝梢的月亮唱着一首等待安眠的歌谣
困倦在脉络里行走。星星在夜空里
点燃了眼中的火把，我的心
在温度的萦绕中瞬间化为灰烬，更深了
停不下来的夜，把无心的梦装进梦里
就这样，一直奔跑至黎明
（2019年3月19日晚）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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