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关于鹅的前世今生
关于鹅的前世今生
张禾年||陕西
虫鱼鸟兽，世人品好尽皆不同。千名百目，在此不一一列举。而自己独对于鹅喜爱甚多，甚至夹杂着一些特殊的偏爱，主动将它们从鄙俗的余众中，区分开来。
对于鹅这种生物的感情很复杂，不能一语道尽。在记忆当中搜罗关于鹅的种种印记时，心内像打翻了五味瓶：欢喜它的诸般样貌，却又有因牵涉联想到人事变迁、岁月轮转，又免不了唏嘘感慨，凭空感伤一番。
在园中豢养了两种禽类——鸭和鹅。但却独偏爱鹅，而不欢喜鸭，鸭从来只是作为“生物多样性”的反映。对于两种禽类“厚此薄彼”，甚至是戴着“有色眼镜”来品评这两种生物，但自身说道起来也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两样难兄难弟放在一块儿混养，在平日里不分你我，亲密无间，其乐融融，一片祥和气象。且因为鹅的块头较大，作为门面总是“冲锋陷阵”在前，至于领头的，自然是取其中形神俱佳者权作队伍中的带头大哥。每次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一大群生物呼啸而来，尘土喧嚣、禽毛缭绕，就知道是这一帮人马“冲杀”出来了。
但至于每次积极讨要饭食、“嘎嘎”作响的，却总是那些羽毛肮脏、不重形象的鸭子，鹅却极少见类似的举动。想来是觉得这类举动极为粗鄙无礼，所以不屑为之吧！有时两餐之间已是相隔甚久，大鹅们早已是饥肠辘辘、腹中“咕咕”作响，却仍旧保持着绅士的样貌，极有涵养地进食，不争不抢，谦恭有礼。
至于点评涵养的时机，更应当是在酒足饭饱、衣暖意足之际，再来审查这两种生物的表现：鹅在进食完毕后，总是会抽出时间来收拾羽毛，整理着装，然后频频以“眉目传情”，向我“颔首致意”，似是为这一餐一饮以示衷心的感谢；鸭子则是酒足饭饱后作鸟兽状散开，留在原地的也是斜眼睥睨，爱理不理，一副懒汉懒散无赖情形。至于刚才究竟是何许人喂食，竟是再也不管不问，将我这个“小主”晾在一旁，情形甚是尴尬。自己在气愤之余，又无处排遣，遂用造字老祖先的智慧来聊以安慰了：鹅，拆开来看，我，鸟，自然对我是忠心耿耿，是忠诚可靠的亲信；鸭，甲，鸟，对于身份地位固然是自视甚高，有些睥睨它物的脾气秉性，做事率性自为也是在理解的范围了。念到此处，心里顿时释怀，却对于鹅又更增了一分偏爱。
在小说《鬼吹灯之龙岭迷窟》一节中，情节动荡曲折，勾人心弦。而解开谜团，指引主人公胡八一等人探索迷宫玄奥的关键之处，竟在于那几只不起眼的鹅：几名盗墓者深入到地下墓葬中，结果却因携带用于试探地下空气的鹅而触发了幽灵冢，被困在墓穴之中，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想来鹅也是极富灵性的，不然也不会被盗墓者视作必备的利器，成为通生死、接阴阳的灵鸟。
不仅在这类活动中频频见到鹅的踪影，在古往今来的生活中也是比比皆是。翻看史书记载，可以发现鹅的发展进化与人类的历史变迁息息相关：鹅作为主要的禽类，曾经广泛分布在乡土中国的每一处角落；鹅是被人类最早驯化的家禽，与人类的发展进化紧密相连；甚至是在孩提时代咿呀学语的时候，中国人最早会背诵的古诗之一也是骆宾王的《咏鹅》；备受推崇的书法家王羲之更是爱鹅成癖，不管哪里有好鹅，他都有兴趣去看，或者买回来玩赏。在中国人最引以为豪的书法中，将鹅的这种悠游自在的风度杂糅进去，将古人从容不迫、自信乐观的气度风貌体现地淋漓尽致，让人不禁心生神往。凡此种种，在五千年历史长河中俯拾皆是，不一一道来。
鹅在为人们带来诸般欢乐、展现优雅姿态的同时，也有令人扼腕叹息的伤感，更有沦落为杀人之刀的无奈。据史册记载，明朝开国二十八将之首的徐达，身患背疽，久治难愈。明太祖朱元璋在安定天下之后，便赐徐达烧鹅一碗。在不知晓内情时，本为君臣之情而感佩，以为这是莫大的喜事，却因《本草纲目》中的记载而不禁悲从中来：鹅，气味俱厚，发风发疮，莫此为甚，火熏者尤毒，曾目击其害。奈何皇命难违，老将徐达只得含泪吃完这碗“黄泉饭”，终结其戎马倥偬的辉煌一生。不知当时徐达是怎样的苍凉悲慨，是在怎样的涕泪横流中，吃完这一大碗断送自己身家性命、终结这一生君臣之情的烧鹅，已经不为后世人所知。在冰冷的史册上只记录了吃完烧鹅后，徐达背疽发作，全身溃烂而死。想来总觉压抑残忍，慨叹再坚贞不移的忠君报国之情，再深厚的君臣一心的生死情谊，都敌不过“家天下”这份至高无上权力的巨大诱惑，竟忍心亲手杀害出生入死的兄弟。时至今日，想来仍是令人齿冷，甚至是心生倦怠。
回转来看，喜忧诸般情感徒增再多，也只不过是为人世间功名利禄而奔波的烦恼；是为声名所困，碌碌奔波的芸芸众生，又怎比得上这悠游自在、从容不迫的绅士？尘世繁芜，这份挚爱不容沾染，也不应被功利化。倘有更多人能从俗务中抽离片刻，放空身心。当应能够看到以鹅为代表的一众生灵，在青山绿水间自由嬉戏，无拘无束地畅快享受这宏伟造化的传奇之功吧！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张禾年，陕西西安人，作为90后，不喜欢追剧游玩，平时喜欢博览群书，尤喜阅读古文名著，愿意用笔触来记录下自身对于时代、军旅、时事的思考，常撰写散文及各类评论文章，作品散见于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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