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期 ||【看电影】:因为《喜宴》爱上你,李安吸粉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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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诚赏析

九十年代的文艺青年有一个标志,就是爱上李安,许多人爱上李安就是从这部备受好评的《喜宴》开始的。《喜宴》于1993年拍摄,但李安在拍摄六年前就写完了剧本。不出所料,《喜宴》仅仅是李安第二部作品,就拿到柏林电影节金熊奖,以及台湾金马奖。在李安的调教下,赵文瑄凭借此片从一名空少华丽转身为台湾一号当红小生。

文:梅立生

赏析/编辑:梁轩诚

4分钟速看李安《喜宴》

《推手》的成功,使台湾中影公司对李安更加有信心,决定投拍题材比较敏感的《喜宴》。这部关于同性恋的影片的基本素材来自李安身边的一个真实故事,李安并没有本着猎奇的态度拍摄这样一个当时还很敏感的题材,而是强调一个家庭——一个“正常”的家庭面对这个问题的多向度反应。在这里,同性恋固然是一个特殊的题材领域,但李安成功地把它拉回到普通生活之中,放到家庭这个社会基本单位中加以考验,得出最为现实也最有人情味的试验结果。父亲形象又一次出现在这部影片之中,作为家庭最权威的代表,成了李安影片的一个标志。影片上映后获得更为盛大的成功,曾成为 93年全球回报率最高电影,在欧美大受欢迎,李安也一跃成为世界知名导演。

《喜宴》由赵文瑄、金素梅、郎雄、米切尔·利希藤斯坦、归亚蕾等主演,于1993年8月4日在美国上映。1993年,该片获得第30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男配角奖、最佳女配角奖、最佳原创剧本奖等多项大奖;同年,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美国西雅图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次年,又同时获得“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第51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安拍《喜宴》时怕找不到适合的男主角,他一度想自己演高伟同这个同性恋角色。庆幸的是找到一名空少赵文瑄。扮演高伟同之前,赵文瑄从未接受正规表演训练,做了八年空少的他因为一口流利的英语,被李安看中,自此踏足演艺圈。李安认为导演就是教演员演戏,不出所料,李安的眼光与调教果然了得,赵文瑄一跃从一名台湾“中华航空公司”的空少,华丽转身为台湾一号当红小生。而李安导演只好出现在喜宴的众多客人当中充个数。

《喜宴》剧情介绍:伟同(赵文瑄)是事业有成的男同志,与男友赛门(Mitchell Lichtenstein)在美国过着幸福的同居日子,烦恼来自要用各种招数应对远在台北的父(郎雄)母(归亚蕾)的一次次逼婚。伟同被逼以“乖乖仔”形象修书一封声称会在美国结婚,没料父母想亲眼见证。无奈,他只得拉上来自上海的不得志的女艺术家葳葳(金素梅)“假婚”,想逃过一劫。

父母对葳葳相当满意,却对伟同的草率态度不满,为让父母满意尽快返回台北,伟同犹如“拼命三郎”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人算不如天算,不断的波折使得父母的返台日期一次次推迟,令他和赛门的感情亮起“红灯”,而葳葳又意外怀上了他的孩子。似乎,伟同在强大的父母(传统)面前,只能选择去做一个 “表面正常”的男人。

该片在题材上延续了导演李安对于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伦理道德冲突以及由此所引发的复杂的人际情感纠葛的关注。影片前半部分的铺排也许会让人觉得它埋藏的火药引子足够去炸毁一座囚禁个体几千年的伦理建制,其间叫人咀嚼玩味的问号俯拾皆是。但李安在如此纷繁复杂的问题面前所显示的,不是去肯定或颠覆任何道德价值观的思想锐度,而是其气定神闲的叙事能力。李安的出色之处在于能把这诸多线索加以巧妙编织,并在一层一层展开故事,推向戏剧冲突高潮的同时,对各种人物细致到位的刻画和对诸多价值、情感的裂缝用一种普遍的“爱”的名义来小心翼翼的加以平衡。

从《推手》《喜宴》等五部电影看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喜宴》的最大特色是以中国人特有的家庭伦理观点和中庸观念来处理同性恋问题,使这个几乎令所有家庭困扰的社会问题在影片中得以用一种喜剧的方式解决。这种处理方式和看待同性恋的理念,是东方式的,甚至可以在中国古典小说中找到类似的观点。但这个故事却又是在最繁华最现代的都市——纽约发生的,古典和现代在这里交汇,新旧观念在这里冲突后又包容。李安在娓娓道来的故事中,把一个传统中国家庭面对现代社会现代观念的困惑、无奈以及宽容传递出来。

李安的确是最能把中西方文化融汇贯通的导演,没有之一。他从小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他的父亲做过县长,在台湾政府的教育厅工作过,而年轻时的留洋经历,以及在伊州大学接受正规的影视培训,让李安无论是在把握电影的内涵还是注重电影的技巧方面都游刃有余。

把东方的含蓄和西方的开放结合的完美是李安独有的电影语言,《喜宴》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李安在电影中用传统的中式婚姻作为一个序曲,表现了一种开放的社会态度,那就是对同性恋的支持和肯定。

《喜宴》这部电影的选材实在太过精妙。喜宴——这几乎是最具有中国代表性的一场宴会:中华上下五千年,被极度性压抑的人民群众,到了喜宴之上,却一夜之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解放,无论是在床榻之间行周公之礼,还是在喜宴上大闹特闹。这时候,性被搬上了台面上去说去讲。

李安镜头下的《喜宴》也不例外,片中的闹洞房,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神经质的地步。但是讽刺的是,片中的新郎,居然是同志。这意味着他必将得不到长期浸淫在中国传统封建礼教之下父亲的理解。矛盾有了,故事也就精彩了。

为了儿子的婚事,父亲远赴美国,但是儿子跟同性恋人的爱情,在这位父亲的眼里,毫无悬念地变成了不孝。父亲跟儿子的矛盾达到了峰值。

于是《喜宴》中有一段经典到无以复加的弑父情节——李安的御用男主郎雄饰演的父亲,在摇摇椅上睡地沉迷。被李安称作不会演戏的赵文瑄饰演的儿子,讪讪地朝父亲走近,并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指,准备去试探一下自己父亲是否已经断了气。儿子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动作,可见他的内心其实是希望父亲死去的,因为这样他就不必背负封建传统的压抑而跟同性恋人双宿双栖。

电影《喜宴》的精彩结尾

历来关于父子的影视作品中,弑父情结都十分地常见,甚至连迪士尼的动画片《狮子王》里,辛巴也一度认为自己的父亲木法沙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换句话说,是儿子认为父亲之死,是死于儿子之手。这一情结源自原始社会,父权制的统治之下,部落里的女人包括妻子跟女儿,都属于父亲,这意味着父亲在一个部落中享有最高的权利,而儿子通过杀死父亲实现这至高无上权力的交替。即动物的本我。但是这弑父情结又与如今的伦理相违背,所以,在李安的镜头表现之下,是通过儿子试探父亲是否死亡的方式委婉呈现出来。

虽然片中的父亲没有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儿子最终达到了“弑父”的目的——这也是本片片尾可以载入影史的经典画面——片尾的儿子,目送父亲回国,过安检的父亲,举起了双手。

父亲举起双手,看似是因为过安检,实则通过这一画面语言传达父亲在向儿子投降,儿子从精神层面上,达到了“弑父”的目的——即推翻了自己心中的父亲。

《喜宴》以开放的西方文化为背景,用中国文化的传统对立达到了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文化既是该片戏剧性张力的切入,亦也是其脉络的延伸,被世俗难容的同志之爱与亲情的点滴温情,两者既冲突确又找到了颇为讨巧的融点,难得于那完美结局。

李安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大师果然是大师。若不是对中国文化和中国人有着深入的了解,决拍不出这样一部电影。片子行云流水却又一波三折,对每个的角色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刻画,人物的发展意料之中却也出乎意料,它看似细腻温和,却处处布满冲突,好似广东的一褒老火靓汤,喝下去那样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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