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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为  无  用  之  事     ·    何  以  遣  有  涯  之  生

中式

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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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有闲，拟前贤印文，遂成印话。

清·陈鸿寿刻寿山石闵鲁侬自用印
印文：鲁侬外史
边款： 用敬叟仿汉铜印法，辛酉冬作于石经楼，曼生。

①

陈洪绶，名岸青，号老莲，一生悲剧的不合时宜，他年轻时曾数次赴京应试而不中。不得已卖画攒钱，买官进入国子监。之后又觉得官场腐败，躲在徐渭的“青藤书屋”中吟诗作画。明王朝灭亡了，他又惭愧未能为国尽忠，然后又苟且偷生，落发为僧，年仅55岁，便“喃喃念佛号而卒”。

清·吴让之刻寿山石梅石薄意闲章
印文：心好异书性乐酒德
边款：让之。

②

吴让之，字熙载，是中国篆刻晚清四大家中的第一位，而其晚年清贫穷困，他曾撰八言联自嘲：“有子有孙，鳏寡孤独，无家无室，柴米油盐。”甚至已经穷困潦倒到吃饱饭都是问题，只得在观音庵里借住，以卖画刻印谋生，据说他一生刻了上万方印章，但却不愿意在边款上署名。可能不想把那些他卖出去的篆刻当成他的艺术成就，在出手那一刻，一枚印章就是几斤钱几斤米而已。

清·程邃刻青田石梁清标自用印
印文：图史自娱
边款：垢道人。

③

程邃，为安徽歙县诸生。印文沈郁苍古，迥不犹人。每作一印必求精到，稍不如意，则磨去重作。长于金石，亦精医道。其画亦精，如秋风千裂，似春雨润含。

丁辅之刻昌化石海天旭日薄意闲章
印文：大利
边款： 壬子六月，辅之制。

④

篆刻领域，丁辅之的贡献也是不可替代、他一生才华横溢，嗜印成癖，印风苍郁朴茂。不过学画晚一些，都46岁了才开窍了，也算是无师自通，学画2年后即颁布润例，老头也是对自己画作颇为自信。

王大炘刻花卉薄意寿山石陶湘自用闲章
印文：兰言
边款： 集《纪功碑》字以制是印，巏山民王大炘。

⑤

王大炘，号冰铁，其人性孝谨、笃友谊，所有还有两位老铁，吴昌硕（苦铁）、钱厓（瘦铁）并称“江南三铁”，年轻的时候他术精歧黄，以悬壶为业，后来郑文焯忽悠他篆刻，篆刻就成了他的副业，其篆刻迅捷，常常一边与朋友瞎扯，一边手上不停，刻刀游走于石上，从没扎着自己。袁克文说他“握中揉铁石，腕底挟蛟龙”。可惜王大炘五十岁左右沉迷炼丹，无法自拔，导致自己如凝如呆，以病痫死了。

钱瘦铁刻子母兽钮寿山芙蓉石贺天健自用闲章
印文：自强不息
边款： 黄山游竟，道出梁溪，品茗二泉，老友天健索刻，丙寅八月，瘦铁。

⑥

钱瘦铁家是真的穷，14岁入苏州汉贞阁碑帖铺当学徒，后有幸拜金石大家、江南词人郑大寉为师。通过师长的提携、自身的奋携，仅以数年春秋，钱瘦铁即叩在苏州，以刻印鸣世。其一生丹青铁骨，抗战时期为掩护郭沫若回国抗日，而陷入日本牢狱三年，仍言狱中室明窗净，蝉声动听，历史的长河并不是每个人都铁骨铮铮。

邓散木刻寿山石蟾钮闲章
印文：洞庭波兮木叶下
边款： 洞庭波兮木叶下，粪翁。

⑦

邓散木太喜欢屎了，这是因为他名为邓铁，字钝铁，在其成名前，已经有了王大炘（冰铁）吴昌硕（苦铁）、钱厓（瘦铁），一时间大家都改了带铁的名字，这让邓散木很厌烦，索性取了一个别人都不愿意叫的名字“粪翁”，书斋也改成了“厕间楼”，后来玩嗨了，办展览请见都是用厕纸写的，展名“看粪展”，大家都过来“尝屎一勺”，金松岑为其取名散木，邓非常满意遂偶以散木自居，后收林粪翁一信：“吾年七十，君年几岁，名不可同，以幼避长”，邓没有想到竞有人同其争“粪翁”，遂让名，正式以散木为名。

邓尔雅刻松鼠葡萄钮寿山石唐绍元自用闲章
印文：万物过眼即为我有
边款： 黄牧甫仿币文之印，尒疋学。
旧款：少蕴仁兄笃嗜金石，因仿丁敬先生旧作以赠，节厂。

⑧

尒疋丈精小学通训诂，醉黟山人。此刻为少泉三兄摹牧甫币文自是乱真。而作云书白刀文之印，其世莫与之京，匠心独运也。祥凝刻此志佩。

韩登安刻青田石对章
印文：1.白发高堂游子梦 2.青山老屋故园心
边款：1.登庵。 2.乙丑年闰四月，韩登安作。

⑨

韩登安，学于王福庵门下，其一生刻印约4万方。他以细朱文印，尤其是多字印而闻名，印风矫健清丽，为世所重。沙孟海与韩登安相识，两人曾同寓一室，又同癖金石，有切磋研讨之雅。

赵叔孺刻古泉钮寿山石裘荫千自用印
印文：月上簃
边款：仿元朱文，稍变其法，叔孺为荫千兄作。

⑩

赵叔孺篆刻没有拜师，估计是家学渊源，他爹为帝师，淹博通达。早年取法赵次闲、邓石如诸公，印法渊雅闳正，沙孟海称其三百年来惊心动魄，前无古人。后来陈巨来、叶潞渊、方介堪、张鲁庵这些学生哪个都是三百年来一人，不过沙孟海比赵叔孺子小26岁，算是为父为师，该多夸。赵叔孺呀，贪吃，去女儿家吃了很多四喜肉不能消化，送医无效去世了。

陈巨来刻寿山芙蓉石古兽钮章
印文：松寿堂
边款： 丙戌六月巨来刻。

①①

陈巨来先前是跟袁克文学画的，后来摹刻了方印章得到了吴昌硕的首肯，不知何故没有拜师，可能是吴昌硕嫌弃他早恋，难为陈巨来17岁的还叛逆，娶了海上名士况周颐的女儿况绵初。

眠初真是个美人啊，搁我也早恋。娶了就是一家人，老岳父也操心舔着脸拉女婿而拜了赵叔孺为师，赵叔孺让其临《十钟山房印举》，有小成，况周颐说：我女婿牛批。后来陈巨来确实牛批，刻印“润之”，还去要了钱，因为谁的字是润之，再后来怎么着了，文革被关牛棚里依旧没心没肺，还拿小纸条记着徐邦达和吴湖帆的同学共嫖一妓……

王禔刻昌化石闲章
印文：含绵邈于尺素
边款： 陆士衡《文赋》句，福厂取以制印，壬申九月

①②

王福庵是位印奴。电风扇漏电，被击中后伤了脑，躺了小两年，后面伏案久了便会觉得晕，索性躺在藤榻上刻印，胸上落的都是石屑，其人平居和易，能衬植后辈，韩登安、吴朴堂等人皆是他的学生。

清·吴昌硕刻寿山石章
印文：五湖书院藏书
边款：丁亥三月，仓石。

①③

吴昌硕喜欢年轻的姑娘，经常锻炼身体，耄耋之年还动春心，取了个小姑娘当小妾，有多小呢，比张先的十八小妾还小。过了没有两年，小妾寻思过来他年纪大了不行，便跟人跑了， 陈巨来笑话他：缶老，小妾跟人跑了吗？吴昌硕遂刻章自嘲 :我情深，她一往。后来啊，有人赠了吴老十包绍兴的麻酥糖，他白天吃了一包，子女怕撑着他把糖藏起来，谁知他晚上又找出来偷偷吃，糖梗在胃里，呜呼了，叔孺老有伴儿。

齐白石刻寿山高山朱砂石闲章
印文：虎口余生
边款：乙酉十月齐璜白石。

①④

齐白石是真的色，吴昌硕不如齐白石，一生放荡不羁爱撩妹，特别是女学生，为他披个衣服他都要搂搂抱抱，手大能握美人腰。后来陈巨来给张大千介绍个女弟子，张大千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对陈介绍来的学生下手越了规矩，遂拒绝：“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吴昌硕言：“此女无盐”长的丑，你怕是下不去手的。张大千见了这位丑姑娘，才把心放踏实，收了这女徒弟。

本文「中式精致生活」编撰，图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