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为何五次游沈园？——钗头凤刻骨铭心的情结

你可听说过《钗头凤》的故事，那个写下“铁马冰河入梦来”的陆放翁，也曾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相思之情。以至于几十年过去了，仍然耿耿于怀，铭记于心，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叫唐婉的女孩儿说起。

唐婉是陆游的表妹，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陆游大约在二十岁左右，与唐琬成婚。将家传的凤钗送给她，所以他们的故事叫钗头凤。婚后伉俪相得，感情很好。陆游写《菊枕诗》送给唐婉：

“采得菊花做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少岁曾题菊枕诗，残篇蠹稿锁蛛丝。

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有人说，他本应该为了仕途前程好好读书，但是他们天天在一起你侬我侬秀恩爱，这引起了陆游母亲的强烈不满，也有人说，唐婉不孕，陆母借口去尼姑庵算卦，说唐琬会克死自己，回去要陆游休了唐琬，陆游母亲以死相逼，陆游不得不叫唐婉离开，但两人在暗中仍有来往。陆母发现后翻脸，逼陆游再娶，唐琬也转嫁他人。

十年后，陆游和唐婉恰巧在沈园重逢，此时的唐婉已经嫁作他人妇，丈夫名叫赵士程，下面说说这个赵士程，越州山阴人宋太宗玄孙之子，少年如玉，天之娇子赵家跟唐家是世交，所以赵士程跟唐婉、陆游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赵对唐婉很爱慕，一直暗恋她但奈何唐婉自小就钟情于表兄陆游，所以只能把这一份情愫埋在心里。哪怕是唐婉嫁人了，赵士程也没有娶妻。后来知道唐婉被休回家，士程不在乎她是陆游休妻，也不在乎她不能生育，甚至不在乎她从来都不爱她……他顶着家族的压力和世人的嘲讽议论，屹然立唐婉为正妻。他对琬儿是钟爱得有多深，才下得如此大之决心？可奈何，唐婉只爱陆游，这世界就是这么无奈。

沈园中，三人不期而遇，赵士程见状借故有事要走，留下陆唐两人面面相觑，七年之后的相遇两人四目相对，千般心事、万般滋味却不知从何说起，一阵恍惚之后。唐婉迈起沉重的步子深情一撇后追赶丈夫去了。空留陆游怔在那里发呆。

一盏茶的功夫，赵家丫鬟来了，说夫人有命送来一壶美酒，两碟小菜，陆游几杯酒下肚心中万千愁绪涌上心来。隧在其后于墙上提了一首《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第二年，唐婉又来到了沈园看到了陆游这首《钗头风》，万千滋味涌上心头，于是也和了一阕：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海誓山盟生生在耳，但人成各路、今非昨也。写下这首词后唐婉回家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你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其实并没有，六十八岁的陆游再游沈园，题诗《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

（小序）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常题小阙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易三主，读之怅然。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禅龛一炷香！

七十五岁，唐婉逝世四十余年，重游沈园，在做《沈园》一诗：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一句“曾是惊鸿照影来。”凄苦不忍多读，如果没有如此绝等伤心之事，哪来的如此绝等伤心之诗。

八十一岁，梦游沈园，醒后感慨作诗《岁暮夜梦游沈氏园两绝》：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埋泉下土，墨痕犹鏁壁间尘。

八十四岁，陆游不顾年迈体弱，再游沈园作《春游》：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钗头凤》的墨痕，已被尘土遮盖，但陆游对唐婉的情感，却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坚贞。一年后，陆游辞世，晚年的陆游频频记挂沈园，也印证了那一句诗：“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