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世来谈四功五法之念功—“念白要因人而异”

京剧旦角的“四功五法”

毛世来

     我国传统戏曲表演艺术讲究“四功五法”。所谓“四功”是指“唱、念、做、打”；所谓“五法”是指“口、眼、手、身、步”。京剧的旦角演员尤其讲究“四功五法”。下面，我就结合着自己的演出实践，谈谈旦角的“四功五法”。

念    功

念白要因人而异

念白，是演员在舞台上塑造人物的有力手段。正如俗语所说的：“听话听音，锣鼓听音。”与人初次相见，只要听一听他的说话，就知道他是什么人物了。这意思就是说：通过一个人的举止言谈，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性格、脾气和爱好等等。在舞台上也是如此。

比如，在《四郎探母》、《翠屏山》、《坐楼杀惜》这三出戏中都有小猜的情节，但由于剧中人物的身份和处境的不同，戏中三个旦角所说出来的话也就不同。《四郎探母》中的铁镜公主是萧太后的女儿。她的性格特征是庄重、善良和文静。由于夫妻之间相互关切，相互尊重，感情非常和睦融洽，她在小猜时，内心所表现出的感情是关心，试探性的。所以，杨四郎在念“今日闲暇无事，就请公主猜上一猜”时，她是以非常关心和爱戴的心情，若有所思，试探性地说：“那，我就猜猜瞧。”

《翠屏山》中的潘巧云，是一位家庭妇女，作风不够正派，杨雄又耳有所闻，想借机套弄清楚，所以夫妻二人坐在屋内，就互相带些嘻笑，耍嘴皮子。潘巧云念道：“那您就猜猜巴咂呢。”“巴咂呢”是一句口头语，正如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的相声表演时所有的语言那样：“要不您就这么着吧！”“要不您就那么着吧！”都是一个意思。

《坐楼杀惜》中的阎惜姣，因为她热恋着情夫张文远，所以对自己的丈夫宋江就难免抱着敷衍的态度。这样，她在小猜时，就始终流露出爱理不理，甚是不耐烦的情绪。因此，在她听到宋江要猜她的心事时，就马上顺着说道：“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阎惜姣当时的想法是，不管你猜得对与不对，我都说对；不对的我也说对，赶快猜完了你好走。这三出戏，全都猜对方的心事，却是用了三种不同的念法来表现。

又如，《四郎探母》中的铁镜公主，在她未出场之前，在后台先念了一句京白：“丫头，带路哇！”她是用端庄、大方而又是命令的口吻，叫丫头给她先头带路。这短短的一句京白，就能鲜明地表现即将出场的这位公主的性格特点来，当然，她的身份、地位亦在其中了。带路的“路”字是重点要强调的，稍微走一点鼻音，听起来就能显得更有身份了。而《得意缘》中的郎霞玉，她在未出场之前也有一句：“丫头，带路哇！”这一句的念法和铁镜公主的念法是不同的。郎霞玉是一位女侠，有武艺，性格天真、直率、豪爽。她与丫环的感情就比铁镜公主与丫环的感情要密切得多了。她的念白，既要表现出天真、爽朗的性格特点，而又要有格外亲切的感情。

总而言之，演员要想念白适度，就要具有嘴上功夫。平时的练习，主要练习好“唇、齿、鼻、喉、舌”五音和喷口。记得，我在“富连成”科班学艺时，萧长华先生在指导我们练习喊嗓子时，总是习惯在墙上贴上一张纸，让我们对着纸喊完或念完一段段白口。练习结束后，纸上不许溅上一点点的唾沫星子。这样，日久天长就卓见成效了。

另外，有些演员为了练好嘴皮子劲头，还选择一些绕口令来念，这也是一种好办法。但不管怎么说，要想念得有功夫，演员就必须狠下一番笨功夫，打好念白的基本功，才能真正掌握念白的种种要领，在舞台上运用起来时，才能达到灵活自如、得心应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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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世来便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