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不如《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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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标题可能会伤害“红迷”的感情,不过您先别着急反驳,听听我的看法再骂。
最早一次看《金瓶梅》是上学的时候,那时候对性懵懵懂懂,无非是从《生理卫生》课本和地摊文学恶补的那点“纸上谈兵”的知识,而彼时翻看《金瓶梅》,则更多地关注西门庆的那些下流事儿。
今年的疫情把我憋在海南岛,好处是能够老老实实读点大部头,于是《金瓶梅》纳入了视野。
男女间的那点事儿早已是一地秋天的碎叶,所以对文本的感受就多了起来。此前的十几年里,《红楼梦》是我床头周而复始的读物,为了多一些别人的看法,我还专门把白先勇、蒋勋、欧丽娟、刘心武的解读给弄了一遍,也看了一些无聊的红楼梦考据书,呵呵之时多于惊叹。
说到《金瓶梅》的好,首先我觉得作者不管是不是兰陵笑笑生,都是一个老老实实写小说的人。他的态度很诚恳,要把他那个时代的言语、风俗、人情故事、价值伦理等,白描一样写出来。
至于谁谁谁看出了人性的黑暗,谁谁谁看出了佛教的因果,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从这点比较,《红楼梦》的作者急于给人生一个结论,给当世的文人士大夫从儒、道、佛的青、中、老顺序给予一个明确的结果,这一点,曹雪芹以及后来续写的人似乎都是偏重于学术性结果。
《红楼梦》备受赞誉的前五回,曲里拐弯地设计谜语的方法,其实是很拙劣的、很不老实的写作。其目的是为了后边慢慢揭示命运,制造宿命。
但是翻遍《金瓶梅》,作者都是让人物自己在走路,最大的寓言无非是西门庆的儿子“孝哥儿”最后被发现是西门庆自己的投胎,而寂静变幻之后,那个后来叫西门庆的人却是他的跟班小厮。
《红楼梦》不如《金瓶梅》的第二点是《红楼梦》里的诗太精致了、太好了。
那为什么说《红楼梦》里的诗写得好还是它的诟病呢?
因为《红楼梦》是小说,作者不仅假借金钗们之手卖弄自己的诗才,还要借林黛玉之口出售性灵派诗论,对于故事来说,这就像给土房子做精装修,有些过了。
毕竟作者不是文学理论家。
而在《金瓶梅》里,很少有诗词太过艳色而伤害了叙述的,即便是传统的章回开篇词,也是围绕故事而展开,而不是跳出来指点人生或者启示结局。
我想《金瓶梅》比《红楼梦》强的第三处是它对细节的处理。
《金瓶梅》的作者无论写衣服、丝绸、小脚、糕点、房屋等,都是细致入微、不厌其烦。而《红楼梦》除了几处卖弄洋货、炫耀文采之外,好好个大观园,其实还是模糊的山水画。
当然也有人喜欢这样的境界,无可厚非。
依稀听说有研究者对《金瓶梅》的“现代性”有些恭维,说他揭示人性黑暗啥的,我觉得从研究者看可以理解,毕竟靠这个吃饭,耸人听闻之言可博得更多眼珠子。
但是揣摩《金瓶梅》作者的现场,觉得他会在阴间窃笑这个理论的。
作为一名读者,我更喜欢老老实实讲故事的《金瓶梅》,而讨厌自作聪明、夹带私货的《红楼梦》。
反正我不靠着个吃饭,咋想就咋说了,也博个嘴唇痛快。
话题可能还有,以后再说吧。
(20201103,呼和浩特)


(摄影:翟瑛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