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啊!罗永浩!
01
他们都说,罗永浩这回糗大了:那个执意要吃屎的牛逼老罗,如今有了新的生命番号,叫“老赖”。他撅着屁股做的锤子手机,让他欠了一屁股的债。
11月4日,波场创始人跳出来替老罗站台:他在老罗微博上留言说,“创业维艰,永不放弃!波场愿意先出100万人民币聘请罗永浩老师担任我们的创业精神代言人,如果效果拔群,后续愿意持续追加1000万投入,助罗老师早日还清债务!”
这人间总有些恶习难改拼死拧巴的家伙——佛陀出走那个夜晚,他正好也在皇宫,他没有骑马,他在做梦。项羽自刎那个秋天,他正好也在乌江,他仰望星空,他没有眼泪。
看着书桌上一脸微笑默然无语的佛头,不晓得该在这个冬天说点什么,也不晓得是该跟老罗说呢还是先跟自己说。
昨天,这个城又下了一场雨。很大。前后包抄。没地方可以躲。人站在雨中,特别适合叫罗永浩的名字:罗永浩啊!罗永浩!
昨晚,我问欧文亚隆,先生最近忙什么呢?他反问我说,还能忙什么?老规矩:死亡、孤独、自由,以及了无意义。
02
一朋友租了家超大门店,摩拳擦掌想做一家朝鲜文化的烤串旗舰店。
前租户似乎蛮灰心,拿拿转让费就走了,门口供奉的关公依然独自留在店里。
朋友打电话给风水先生,问怎么样请出去?风水先生说,关羽是死不瞑目的人,别请出去,继续供奉。
朋友想想朝鲜,又看看关羽,很是犹豫,就转身问我。我说,乡下的井水,过一段时间,就会投放一些漂白粉。要不这样,你就把关二爷想象成21克拉的钻石吧!多个人,多个主意,神也能搭把手。
据说关羽很喜欢读《春秋》。遥想三国,他踏遍多少少年老去的荒原?他路过多少白骨垒成的塔楼?
我喜欢那些浪漫的人,我希望我的朋友们也喜欢。
03
19世纪20年代,德国有个叫谢尔曼的小孩,父亲是个爱讲故事的牧师:动不动就跟孩子讲点十字军骑士、特洛伊、阿伽门农或是罗马庞贝古城,谢尔曼每次都信以为真。
他在日记里写道,“那些闪着油灯和蜡烛的昏暗灯光的夜晚,宛如升起来一轮古文明的太阳。”
42岁那年,谢尔曼告诉妻子,我要去刨特洛伊城。妻子一听,跟他离婚,走掉了。
7年后的一个秋末,49岁的谢尔曼不但刨出来荷马笔下的特洛伊,还挖出来其它8个古代城市。
有考古同行问他经验,他说,我相信神话。
04
柏拉图写过一本书,叫《理想国》。读过。书里书外,两个时空。不觉得那是想象力、哲学架构或所谓逻辑的产物,更像是一条众生意识的河流。
赖声川老师翻译过一本哲学家父亲和僧侣儿子的对话录,叫《僧侣与哲学家》。儿子说,藏传佛教里一些顶尖仁波切,去世以后依然有办法找到下一世。父亲说,不太有科学精神。
据说,福尔马林药水可以让尸体不腐,这个应该很有科学精神。至于情怀,理想,热爱以及贪嗔痴慢,大概极容易被请出科学实验室,就跟关羽一样。
当科学或现金的木马连夜潜入生命的特洛伊城,血洗一切众生分别妄想执着,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搂着海伦姑娘回家的斯巴达王,不晓得这个无明世界会不会更美丽一些?
叶芝说,“穿过我青春所有说谎的日子,在阳光下抖掉我的枝条和花朵。我终于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说得真好。我说不出来。
05
为失败敲锣打鼓,貌似有点变态。不如读《北邙山》,“北邙山上立孤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城中日夕歌钟起,山上唯闻松柏声。”
那个唐朝的沈佺,还不晓得如今在哪家上市公司熬夜写作业呢?
我有时瞎想:或有涅槃永恒的宇宙,难寻全都打钩的众生。但若有人跑来质问我,我就说,我没说过。
06
如有一天,点儿背,碰到老罗。我或许会跟他说:
有一回,我去听演讲,那个老师说,一个家伙老梦到一面湖,瓦尔登湖,很美。他好想去,一直没时间。
再后来,他终于去了。司机跟他说,就快到了。他说,那就停一停,不着急。
他下了车,站在那片雨后的森林里,呼气,吐气,心里很安静。
又后来,他小孩子一样跳上车,说,我们回吧。他决定将彼岸留在彼岸,把未知留给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