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笨拙的故人，总是空荡荒凉。

你将白日都献赠给了谁呢

你颤抖的体温，疲惫的唇

一只黄色蝴蝶永远落在窗边

你多情的讲述

都荒废给了谁呢

每个美丽的黄昏都有列车驶远

那寡言的故人总是如约而至

名为夜晚，温柔且长

那笨拙的故人，总是空荡荒凉

——《地球琐事》

以前常和一位朋友听蔡健雅，她尤其喜欢《夜盲症》这首歌。有一次，我给她弹了一遍这首歌的前奏，和弦很简单，很好听，但到了歌词段落便弹不下去了，因为我不会唱歌，一首歌只弹伴奏不唱，便不完整了。我和她的关系也大抵相似。我们一起听蔡健雅的日子大概在十年前吧？毕竟《陌生人》这张专辑2003年发行，那已是17年前的事啦，我还记得那段听磁带的岁月。

她很喜欢夜晚。

如今大家因为白日里疲于应对工作与生活，似乎都会更偏爱夜晚一些。她那时候的喜欢不一样，她就是单纯地喜欢夜晚，喜欢归家途中的路灯与晚风，喜欢在一片隐约可见的夜色中所有的朦胧景致，喜欢在那样的场景中耳机里流淌的音乐声，也许还包括那时候曾远远共度过每一个傍晚的人。但后来，就我有限的了解，这样与夜晚相处的时刻，她似乎越来越少了。

大家都一样，从夜晚的孩子，变成了白天的成年人啦。这些年来，她白日的光阴都是怎样度过的呢？都献赠给了谁呢？这些，我知道一些，也全不知道。时光匆匆而过，昼夜变幻不止，像是快进的电影，若是暂停片刻，也不知会定格在怎样的画面呢？

傍晚，她发给我这张随手拍的照片，走过无数遍的街道，瞬息掠过的行人，仿佛仍旧是多年前的某个夜晚，站在岁月这端，仿佛我一抬头还能撞见她，两人微微一怔，随后一笑，平静而温柔地道一句：“晚上好啊。”

也许人生各有长夜，也许你我各有终程，不管怎样，但愿你我总能这样道一句，晚上好。

音乐：蔡健雅

摄影：深井葵  诗文：李倦容

2020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