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326期】【北京】张留彬丨从鹰城起飞的雄鹰
从鹰城起飞的雄鹰
作者/张留彬
据悉，鹰城已有三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了。当时，作为王子的封地，周天子为这块“平顶如削”之地赐名为“应国”，并以鹰作“图腾"。新中国建国后，因“应”、“鹰”互为通假且读音相近，索性就叫作“鹰城”了。
好一个鹰城，她，名副其实；她，实至名归。因为她放飞了不可计数的雄鹰，题图上这帧照片上的人，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刘庆邦，中煤作协主席，北京作协副主席，著作等身，享誉中外。自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从鹰城起飞以来，一直展翅翱翔，奋力博击长空，省、市、国家级文学期刋上每每可见他连篇累牍的奇文佳作，至于大部头更有多家出版社竞相出版发行。而且，他的作品大多取材于素有“乌金之都"之称的平煤矿区，主人公也都是那里的工人、妹子；而且，每有巨作问世，都是非同凡响。这张照片就是近期《北京晚报》推介他的新作《女工绘》时的题图。而且，您只要仔细端详，他那睿智的目光里蕴含着对未来的执着信念：虽然年逾花甲，他定会著作两倍于身、三倍于身；至于诺奖的桂冠，似乎他也感知到了其上熠熠生出的光辉正向着他闪耀……
我要说，早年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识，无疑是对他令名的玷污。但是，我无法也无颜求他见谅，只好请各位替他抱不平了。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就读平师大专班的时候。一天，书榜、绍东相约去平煤东区某矿看望他们的一位老乡，我得知后也跟了去蹭饭。
午间，他们老乡打来丰盛的饭菜在宿舍共进，隔壁的一位毛头小伙儿也热情地添些美食。进餐间隙那小伙说，他从豫东某县级煤矿应招进了平煤，在某矿一线搞掘进兼作班组及矿上的通讯报道。听说我们就读于平市最高学府的中文班，便乐不可支地来求教于我们。
席间，他用黧黑的双手递过稿子，我只依稀记得他用春蚓秋蛇般的字迹署名“刘?邦"，行文中他写道：“……有人踏上了仕途之路，而王柱?却坚定不移地战斗在掘进一线……”。我看了便不屑道：“途就是路，用了途字了再用路字，那路字岂不成了蛇足……"语气间还流露出我这“一字师"的傲气。
但是，书榜和绍东给予他的却是热情的鼓励。
……
这一幕如同过眼烟云，过去也就罢了。可是，三十多年后的一天，我去聆听北京某出版社为读者举办的讲座，结果讲座未听成，反倒使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强烈的艳羡、悔悟、自鄙、自戗……
讲座伊始，主持人介绍主讲老师道：……我们为大家请来了著名作家刘庆邦老师，他原籍河南，早年在平煤作一线掘进，工余致力于矿上的报道和文学创作，由于成绩斐然，相继被调入平煤、豫煤、中煤，专业从事文学创作，现任中煤作协主席、北京北京作协副主席，他俨然就是从素有鹰城美誉的平顶山起飞的雄鹰，搏击在中国文坛的长空……”
听到这个尚有依稀记忆的名字，我不禁地向主席台偷眼望去，骤然间眼前一亮，一副似曾相识的面容浮现出来，他不就是当年我这位曾经的“一字师"耳提面命过的“一字生"吗？那时他有着黧黑的面孔和双手，而今有的是漾满灿烂微笑的面庞和轻快鼓掌着的双手……
也只是在骤然间，我被自己卑微庸碌丶蹉跎终生的愧赧碾压成了一粒龌龊的纤尘，旋即被在场的听众此起彼伏的掌声所扇起的气流扫地出门……
光洁如镜的马路绝对不容我这龌龊的尘粒玷污，于是我只好识趣地扎进里弄、胡同。一路上我想：在我一本正经地充作“一字师"的那一刻，人家就立下了鸿鹄之志，而我只是一只渺小的燕崔，还在喋喋不休地叽喳着……
哎，哎呀，哎呀呀！这就是人生，严峻而无情的人生。当雄鹰展开遒劲的羽翼翱翔蓝天，而我这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只顾啁啾着在草丛和尘埃里胆怯地觅得几粒草籽和砂粒充饥。但转而又想，上苍是绝对的公允，有道是，鼹鼠饮河，不过满腹；鹪鹩巢林，不过一枝。于是我就想开了，我虽为燕雀，吞咽些许草籽，再饮满腹河水，栖得林中一枝，如是有吃、有饮、有栖，也能苟延残喘，再挪移着瘦削的双爪，拖拽着老迈的躯壳，向着自已的终极归宿——坟茔——彳亍作步，作步，届时，还可弄肥一片土壤也未可知……
又讯：著名作家刘庆邦十月三十日又有新作发布，读者踊跃，他还不无幽默风趣地谈到了自己当年的初恋……
作者介绍：
张留彬，现年71岁，原籍河南省正阳县，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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