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竹林 | 闲言碎语 十三




前言

没有大段的时间写大段的长文

这样零碎的片段,暂且名为话题闲言碎语

一段为一段


如果社交太多,那些可有可无的废话,迎来送往的客套,关系亲疏远近察言观色的牵扯,话多一不小心落入妄言绮语的不察,每一样其实都容易让心躁动,有时候特别希望是隐身的,或者是不要被认识。
忽然想,假若将修行落实到具体,一天之中,若不能细微到观察起心动念,倘若观察自己开口说了哪些话,哪些是绮语,哪些是妄语,哪些是耗费精神的废话,时间久了,定会摄口。
一旦关系变成过于亲密或别人过于对你好,便会自动忽略内心真实的很排斥的某些东西,或者对于别人的错误不得不做出处于人情方面的让步和妥协。在俗,一旦为官权高,贿赂会纷至沓来,出世,会逐渐拉扯不清流俗而不自知。
晚殿后,师父们纷纷离开大殿,大殿和大殿的院落忽然陷入空旷寂静,那只狗一动不动的蹲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两头石狮子守候的那盏和寺院一样年头的香炉中飘出香袅袅的白烟,酥油灯亮着柔和的火苗,佛前,几位小师父正在静默的拜佛。
点燃几盏酥油灯,合掌于佛前回向,忽然感动于这样的磁场。
有时候身处再不喜欢的环境,也会寻到喜欢的部分,将那份喜欢在内心喜欢扩大了,便足以慰藉匆劳的人生。
当环境舒适,当周遭没有干扰,当身体康泰,当心情也是愉悦,这样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好好利用。因为这样的时刻,真少啊。
因论文资料收集,看到一篇文章,文中提到川大的“史坛名宿”,缪先生,这位出生1904年,去世1995年的大家。
作者写道,听过缪先生的课,而上课的感觉,可以用“震撼”来描述。内容的精彩且不说,先生对上课时间的掌握,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当时先生的白内障还没动手术,等于是闭目演讲,由另外的老师(缪先生的学生)同步板书。每当缪先生说“今天就讲到这里”,接着就听到下课的钟声响起。老师可以不需任何提示而掌握课时如此精准,一般人就是看着表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境界。
在这方面,彦威先生是下了功夫的。他曾自述讲授中国文学史一课的处理方式说:
每星期上课三小时,要在一年之中将中国三千年文学发展的情况讲完,应有尽有,不许漏略,其办法是把所有应当讲的东西都选出,然后根据内容的重要性,规定详略轻重的比例,做通盘的计划。
而每一次上课,又在整体的“通盘计划”之下又做出一两课时的通盘计划。上课之前,总要先细看那一两节课的讲稿,更纯熟地掌握讲授内容,“尤其考虑斟酌如何能够表达得好,能够浑融成熟,深入浅出,使同学易于接受。譬如复杂的事实,如何清楚地说明;深细的理论,如何明显地讲出”。尤其“注意思想的逻辑性,注意条理系统。讲活清楚扼要,避免枝蔓芜杂、冗言废话”。
先生上课时,对“每一个问题都交代清楚。每讲一段,随时提醒所以要讲这一段的目的。而每段与每段之间,亦紧密联系。使听讲的同学能跟所讲的系统想下去,思想集中,不至散漫”。
……
本为论文资料而来,忽然看到这样的文字,大家就是大家,做一样是一样。任何人对任何事做到一种极致,功夫不负有心人。有时候的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授,更是一种品德潜移默化的感染。
《佛说帝释所问经》:
尔时帝释天主复告忉利天众言。仁者。汝等当作梵音。三归于佛。于意云何。今佛世尊已得梵住寂静涅槃。
是时天众随于帝释绕佛三匝。即以头面礼佛双足。住于佛前。异口同声。乃作梵音。三归佛曰:
那谟那莫(一)萨多萨昧婆誐嚩帝(二)怛他(引)誐多(引)野(三)阿啰诃帝(引)三藐三没驮野(四)。
英国历史哲学家汤恩比博士说:“能够帮助解决二十一世纪的世界问题,唯有中国的孔孟学说。”
1988年,75位诺贝尔奖得主在巴黎发表联合宣言:“人类在二十一世纪还要生存下去的话,就必须回到2500年前去,吸取孔子的智慧。”
21世纪的问题确实用儒家文化和中国佛教大乘思想能解决。
和小师父聊天,小师父告诉我,他们做饺子供僧。
400师父过堂,他们包了4500个饺子,而所有的馅是他和另一位小师父两个人做的。小师父怕万一大家不吃,退回来,他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担心到发抖。从未认真关注某件事幕后的我,乍然一听,心疼不已,我们所有的坐享其成,都有别人背后辛苦的付出。
师父说别人讲自己的过失,谏劝自己是自己的福报,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可能当时会由于面子不好意思,但是时间久了,一定生起的是感恩之心。我就想起当年一起住宿的年长的一位师父,也想起当年剃度老师父对我的呵斥,如今想来,都是感恩。
师父说,需要别人的谏劝,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比如当自己年耆宿德,比如久居众首,比如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是半瓶水的过慢或慢过慢,比如附近的人很优秀,自认为沾光仗势的高高在上或狐假虎威。
从佛诞节公众号摘录的一段文字,是本正师父写界诠法师——界老,内容令人读来太过动容难得,忍不住全文复制。
吾师界老,常年住山,极少外出,不应酬,不特殊。
除平日领众共修讲课之外,大部分时间便是穿着旧衣布履,出坡于寺内外,维护常住。曾多次见其俯身于滂泼雨中,以杖疏通管道,浑身湿透。暑天或以草帽覆头,忙碌于工地建设。
师亦有多面,上能登法王坐,代佛宣化,下能入泥入水,替众劳役,不畏脏臭。大小事务,亲力亲为,不假他人。
吾师无数公案,感人泪下,功德难述。人常劝师云,何必如此辛苦。师曰,吾仅想为教内出家人提供个好道场,为众有所依而已!
师讲法几十载,但更侧重的是力行!师为人表里如一,不虚不妄。为支撑律教法门,甘愿奉献全部于僧团。正如经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当一个法产生时,必定有诸法随之产生,他不是它的唯一,但他可能是它的必需,当他不是他了,它也不是最初的那个它了。
名和法不是有一定产生的次第,有时因法才有名,如这个世界的发现。有时因名才有法,比如这个世界的发明。
很久不曾穿新小褂,翻出安居供养的一套穿。一穿身,各种别扭,除了感觉穿着新褶子都还在的衣服不像个出家人的怪癖,竟然还有种发自内心的小心翼翼,深怕蹭到什么,但还是不小心蹭到一点油。忽然感慨,佛制坏净,但凡吃喝穿用,总是做法坏相,何尝无不很有道理,因为对崭新的,总是挂碍执着,如我现在一般,不知小心什么,大概别扭之处就是一种心的挂碍。
……

第十二,我说:

不孤单的树

那棵树

春天

结满了树叶

冬天

结满了鸟

那棵树

顶着活泼泼的生命

度过一个又一个四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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