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随笔18 | 小栩妹妹

有一种感觉。

是存在记忆里的。

也许是一首歌，也许是一种味道。

不是歌有多好听，也不是食物多好吃。

而是背后承载的那一段记忆。

每年过年的时候。

小栩都会很用心的给我发一条新年祝福短信，不是那种群发的，而是简单的概括自己过去一年的成长，非常感谢我给她带去的帮助之类的，内容相当的走心，到今年应该是第6个年头了，每年我都会给她回一个新年红包。

她是我带过的一个学生。

大学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标准的搞钱男孩，但其实那时候挣钱，我是属于被推着走的，一切的源动力都不是来自于我本人，而是我老大。

当时他说过一句话。

看着手里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心里特别的慌，说他在来大学之前，想了很多可以在大学里做的买卖，来了以后才发现，深圳的小孩太厉害了，自己想到的，都已经有人做，甚至做的都要比他想的还要好。

他因此备受鼓舞。

我当时听不懂。

后来他就默默的在一个师兄的推荐下，去了一个培训机构当老师，在他去那里挣到钱以后，顺手又把我给带了进去，毕竟有钱大家就一起赚。

当时的培训行业，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没有证就偷偷开班，对场地的消防设施监管也没有那么严格，那个机构的老板就两个人，还是亲姐弟一起上阵，而其他老师，都是找的在校大学生，但是对家长，都说我们是刚师范毕业的大学生。

那是相当的赚钱。

机构的老板赚钱，我们也很赚钱。

排课多的老师，一个月过万都是正常的。

我第一个月就发了3000多块的工资。

那是我大一的时候。

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呢。

什么叫差距？

我盘算着是在那里多上课，多赚点钱，而我老大，赚着机构钱的同时，一直在研究他们的模式，他们是怎么招学生的？如何跟学生家长相处？排课程表的方法？工资结算的模式等等。

他想要在家乡复制这个商业模式。

然后遥控指挥。

机构是在一栋居民楼里，老板租的是四房两厅的房子，每个房间都摆着小白板，还有课桌和椅子。

一直到后来我们搬进写字楼。

都还是很怀念这段日子。

怀念我们给孩子们放了学，下去居民楼里吃的快餐，那是没有门面的快餐店，10块钱三个菜，米饭管够，有一道扣肉的味道，到现在我想起来都留口水。

找了很久，再也找不回那个味道。

小栩是我那会一直带的学生。

当时我刚上大一，她刚上初二。

那个时候的我，白白净净的，满脸的稚气，看起来就像来上课的学生，而不像那里的老师，而且没有什么经验，第一次站在上面讲课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即使下面就是几个初中的孩子。

机构的老板我们都她霞姐。

她可能也是意识到这一点。

害怕我演着演着，在家长面前穿帮了。

后来就很少给我分配大班课，多是一对一。

霞姐跟小栩的家长很熟悉，小栩的父母经常一交费用，就是一年的一起给，但是在那里得到的待遇却不算VIP级别的，比如我当时给她上课，经常把我们分配到厨房里面，空间狭小，而且不是很透风。

小栩的脑子转的很慢。

初中的二次方程，同样的题目，讲3-5遍，她都学不会，但是她愿意学，所以经常给她备课都很轻松，因为需要准备的知识点可以少一些。

有一次给她下了课。

机构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

我问，你爸妈不过来接你吗？

她说，他们今天说要加班，没有空，本来是让霞姐送我回去的，但是她今天也出去了，我有点害怕。

我说，好。

她的个头在南方的小朋友里面，就不算低了，记忆里面是一米六这样，明显的一双丹凤眼，长得挺漂亮的。

回去的路上。

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她是独生子女，父母的工作很忙，基本没有什么时间陪她，从她四年级开始，周末还有寒暑假，基本就是在霞姐的培训班里度过，她说我是教过她的老师里面，对她最有耐心的。

她住的很近，其实就是在同一个小区。

后来我们加上了QQ。

偶尔我们也会聊聊天。

在那个机构干了半年多的时间，老大说要搞大项目，让我停掉那边带课的事，我就跟霞姐说了一声，也跟小栩说了一声。

小栩问我，亮老师，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说，当然可以，有问题我们可以QQ联系，你找我，我随时都在。

我还把我的手机号码也给了她。

我在内心里，是把她当成妹妹的，因为那算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而她作为我的学生，某种程度上，肯定了我的价值。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再联系。

有一年过年我刷朋友圈。

看到她发的一张照片。

长得已经亭亭玉立。

我不太肯定是她。

我点开她的聊天窗口。

我问，是小栩吗？

她说，是的呀，亮老师，你不会是忘记我了吧？

我说，那不会忘记你，就是女大十八变，担心我认错人了。你现在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

她说，没有呢，考不上大学，上的大专。

回忆起那段日子。

经常我要6点多起床，然后坐一个半的公交车，去到机构里面，一带课就是一天从早到晚，晚上7、8点才彻底的解放。那个时候深圳的冬天还冷一点，起不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这个小女孩，自己怎么也是当老师了，不能偷懒。

那次她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我当时是大学生。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有一次你让我做题，我无意看到了你的校园卡，就这样猜到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说，我妈妈教我，大人的很多事，小孩子是没办法理解的，从小到大有那么多老师教过我，我还是最喜欢你给我讲题的感觉，我怕我说了，以后你可能就不能教我了。

我也没去解释。

就把话题终结在了那里。

但我内心还是感觉很温暖的，因为她是在为我着想，害怕我失去那份工作，但是她不理解是，霞姐本身就知道，真正不能知道的，其实是她和她的家长。

小栩给我提了一个要求。

她说，我以后能不能不喊你老师？

我问，那喊我啥？

她说，喊你哥哥。

在我们家里，哥哥姐姐都是不喊的，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喊出口，所以长大了，喊起来也觉得怪怪的，我其实也挺渴望我妹妹喊我哥哥的。

我答应了她。

聊天框那边就冒出来一句哥哥。

从那开始，我就多了这个妹妹。

小栩没有给我惹过什么麻烦。

她更像是活在我记忆里的一个人。

承载着那段过去的回忆。

就像那道扣肉的味道。

很想念，但是再也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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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章内容属于架空小说，所谓的架空，是指小说中的人物、环境、具体事件以虚实参半，或虚多实少，实多虚少的形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