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近亦远

总第427期

试以“远与近”为题,写一篇文章。

这样的题目,十分抽象,远的什么?近的什么?没有物象呈现。远与近有什么逻辑关系吗?似乎很深奥,难抽离。

这样子的题目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发表看法的范围,我们要把它化小,具体到时间或空间。从时间维度来说,“远”可以是长远,“近”可以是现在,所以可以谈人的一生既要有宏观的规划,也要有每一日的踏实。从空间维度来说,“远”是远方,是高山是天空是目力所及的尽头,“近”是额下眉间,或是苍茫浩渺,或是辽阔高远,或是如微距镜头细腻清晰。可以谈 人们经常认为风景在远方,忽略了身边的美好。

至于文体呢,并没有明确要求,所以议论也行,记叙亦可。但不论怎样都要有一个哲学核心的。

下面是一篇例文,供参考。

亦近亦远
早餐的三明治飘出了香味,有赖于昨晚吐司完成得不错。
这一次的全麦吐司试用了“30分钟,240度,上下火”,很柔软。第一刀切下去,谷物的特殊味道瞬间就闻到了。
大概因为是冰种发酵,没有很费力也出了差不多的膜。我戴上老花镜,细细地打量吐司的组织,算得上细腻,但不是拉丝状态。
轻轻弹敲,像微波划过水面的颤了颤。
烤过的吐司片画上了棕色三棱格,蛋白翠绿深紫夹在其间。
认真地端详,轻轻揣揣分量,入口后慢慢体会着香气与嚼劲,琢磨着下一个吐司大约的情况。
嗯,深吸一口气,冬天的早餐总少不了这般麦香与焦香,吃的人心里和胃里都暖暖的,窗外雪花飘落抑或灰蒙中一轮亮红的太阳缓缓爬上山冈。
这一餐,眼前有了一小幅精致油画。
多肉们一直冬居窗台,夏处阳台。冬天有大太阳就要舒舒服服好好晒,就像打了麦收了谷的农家,三三两两倚在避风向阳的屋前墙边,闲悠悠地聊聊天。夏天露养图个自在,回归多肉的原本性情,风里雨里皆无畏,仿佛撒着欢的小孩子,从村东追到村西,手里举着一个纸风车。
多数情况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走近前探探情况,远远瞥一眼而已,“好像不用浇水。”“是不是要开花?花茎蹿得好快,得掐掉。”
有一天,我把熊童子和虹之玉放到书桌上。一抬眼,才感觉到它们真的好可爱。离自己近了,抬头便看到,熊爪经阳光一晃,覆着的若隐形的那层细密白白的绒毛均匀地闪着微亮,从清晨第一缕晨光开始,直到午后懒懒的暖阳。
而肉墩墩的掌型,又仿佛翘着兰花指。
这一天我不知道瞧了它多少次,被感动了多少回。
眼前是一幅清新的插画。
12月,两盆仙客来正逢盛开的季节,高高簇生的花朵被一众翠卷的叶子拥着,真可谓亭亭而立,仿若仙子般的舞者。耳边有什么响起,思绪就随着《天鹅湖》舒缓的旋律渐渐展开……
这该配上一个什么样的花盆更适合呢,白瓷盆,红陶盆,或灰黑几何盆?站得远一些,才能有整体感。
我想起那本《中国传统色》,打开色卡,一页页翻动着,寻找着这花的颜色该是有个什么有趣味的名字。对了,像极了这两个——“盈盈”、“黪紫”(cǎn)。
“盈盈”,“一片桃花映水,辛弃疾说姑娘'笑语盈盈暗香去’”。
“黪紫”,“方以智《通雅·衣服·彩色》云'黪紫,浅紫也’”。
这么独特的名字给寂静的冬天增添了一丝古雅气质。
它是曹植笔下那个洛水边的好女子,也是那只优雅的天鹅。
好吧,那就选一个亚光白的方筒盆,多一丝装饰都是打扰。
再往远看,寒冬中,临窗有一棵零落的柳,枝条像是瘦金体的撇捺,在风中轻摆着,偶尔有雀鸟冒充一片叶子,倏地又飞远了。
窗子是一扇大相框,容下了内与外的景。到底枯与艳谁成为了谁的背景呢?
此时的窗,宛如一幅钢笔淡彩。
远远近近,皆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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