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里的回忆
烟囱里的人儿
四壁被烟熏得像炭一样黑,用手轻抚,有一种带着黏性的东西,是油,一年又一年积累沉淀而成的。那不是墙,是百年树皮,一束罕见的光从紧闭的窗口透进来,屋里隐着的小东西显露在光下,打着转儿......
我家的厨房背朝东,也只有到了黄昏时分才能见到阳光,屋里的空间也不宽敞,堆满了东西,墙角的一堆煤最是占地,与这个房间的格调真正好相符,但在这个小屋里,她坚持了大半生,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我的外祖母。
母亲是家里的长女 ,又因为外婆并未诞下男儿,所以按传统,她是跟我们住的,她拥有一般农民的勤垦,自我出生起,家里的饭都是她张罗着的。
每天天还未亮,她便起床发火开始做早饭,我是跟她睡的,只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刻,有一个人影从床上做起,每每这时她总会呻吟一声:哎呀,她的腰已经老化,大幅度的动作就会使她痛苦,她做起两手先开被子那双脚就像侦探一样寻觅这黑暗中的鞋子,不知道她从未开过灯,脚尖触到鞋,便微微向前一起倾,整个身子离开被子,又转个身用手帮我拢了拢被子 ,轻轻的走出去,不留下一点声音。
时光最磨人,她以从之前的年轻妇女变为老妇人,岁月在她身上印上烙印,她的手因终年拿着菜刀,数次被切到,一条又一条的伤疤像蚯蚓一样附在上面,跟着外婆多年。
又因外婆身矮体胖,我总是笑她:如果你跳下水去,说不定会浮上来,而她总是笑笑说:到现在,也没什么了。
今天我回到哪个厨房,物是人非事事休。一样的摆设却不见到当时的人。一条凳子上他坐着,任由怀中的孩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用那双红彤彤的手抚着孩子的头,笑着笑着。
恍惚间,一只老鼠从墙角窜出,眨眼间溜出门外,如今,你在哪。
你家中是否也有这样一个人,她把她的一生奉献给下一代。用她的余温余热温暖整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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