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寿：你吃过肉油渣吗？

肉油渣
王永寿

如今一提起油渣，人们就皱眉，有的会冒出一句:  那是不能吃的东西——致癌。现在还真没人吃这个东西，熬了肉油，油渣便倒，没有人心痛，更没有人滋生吃的念头。真正的红烧肉放在桌上，没有几个人会眼睛放亮，甚至还会有人说，烧肉干嘛？吃了血压高，血糖也升。眼下人抢蔬菜吃，喜清淡，跟以前人倒着来。

我小时候吃饭，最大的心愿，是筷子能翻找到菜里的小油渣，油渣虽很小，最多小拇指头那么丁点，又黑，又硬，但能被谁的筷子逮到，那个兴奋样，不亚于过年穿上新衣裳。

那时，我家烧菜，有好多种菜是不放油的，比如芋头、青豆、土豆、南瓜、冬瓜等等，这些菜不放油也好吃，尤其芋头，那汤，太下饭了。广丰有句谚语: 芋头汤拌饭，推车下岭(坡)。那个味儿，至今回味起来，那是尘世边缘最让人惦记的一抹暖色。

白菜、罗卜，会放一点荤油，不多，就大拇指那么大一粒肥肉。母亲先等锅烧红，再将那粒肉油放到锅里，用锅铲使劲压肉油，把油挤出来，边压边移动，让锅底都粘到油，然后又将那粒肉油又盛起，用个小碗装着，上面再盖个碟子，还要用个重的东西压在上面，防止猫或老鼠偷吃，又交待我们兄弟姐妹，不能馋，谁偷吃了，要撕嘴，留作明天中午烧菜。明天中午再下锅，不会再盛上来，烧的时候，我们都站在锅台边，见着肉油续续渐变小、变黄、变黑，小到只有小拇那么丁点，我们直盯着，流着口水。菜端到桌上，兄弟姐妹们眼睛放亮，大家筷子翻菜，眼珠子滴溜转，几双筷子把一碗菜搅动得满桌都是，母亲过来凶诉一顿。谁筷子挟到油渣，会乐得直嚷:我挟到了肉油渣、我挟到了肉油渣……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肉吃了。

其实，那油渣也真不好吃，焦味大，嚼不烂，跟橡皮筋一样，但那时，长期没有荤腥上口，能吃着油渣，心里已有无尚的荣耀感，尽管嚼不烂，也舍不得吐掉，在嘴里要嚼很长的时间，还舍不得吞下。一是表白这份殊荣，大家没有，唯独我有肉吃，二在嘴里嚼着味觉着实很爽，让味蕾多享受一下，不能这么快就呑下。那是吃到了肉，肉哩！向大家炫耀，大家目光盯着他嚼肉的嘴，嘴会跟着动了起来……那个年代，真苦，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那时我们吃肉，要挑肥一点的，大块一点的，一咬能冒油的。

现在的人根本对肉不上心，大部分人怕吃肉，叫他吃块肉，就皱眉，然后说，我有“三高”，动不得。小时见到的人，个个瘦骨如柴，我小时还有个外号叫风吹倒，意思是起风就能把我吹倒，瘦得皮包骨头。现在的人，个个大腹便便，有些人胖得吓人，真是营养过剩。多好人，早晨跑步，晚上也要锻练，就是瘦不下来，物质生活在不断提高，身子能不长肉？人胖了，运动量又减少，疾病在递增，加强自身修养，积极锻练身体，是现代人重之之重。

记得我11岁的时候，能吃3大碗饭，那碗，现在连碗店也找不到那种碗，大得怕人，广丰腔叫龙船碗(也有叫白壳碗)，现在一天使劲吃，也吃不了那一碗。那时菜里没油，肚子空，好像填不饱似的。小时平时真的没肉吃，逢年过节，才有碗肉与豆腐，平时见着一小粒肉油渣，能不乐吗？所以，我现在进饭店吃饭，肉没吃完，剩下几块撂在盘里，被服务员倒掉，心就会滋生隐隐之痛，若多，我要打包提走，由人家心里笑话我，浪费了多可失。人，经历了苦难，就懂得珍惜，舍不得浪费。

记得我11岁的时候，能吃3大碗饭，那碗，现在连碗店也找不到那种碗，大得怕人，广丰腔叫龙船碗(也有叫白壳碗)，现在一天使劲吃，也吃不了那一碗。那时菜里没油，肚子空，好像填不饱似的。小时平时真的没肉吃，逢年过节，才有碗肉与豆腐，平时见着一小粒肉油渣，能不乐吗？所以，我现在进饭店吃饭，肉没吃完，剩下几块撂在盘里，被服务员倒掉，心就会滋生隐隐之痛，若多，我要打包提走，由人家心里笑话我，浪费了多可失。人，经历了苦难，就懂得珍惜，舍不得浪费。

作者简介:   王永寿，68年5月生。在小城刨食，处在温饱线，在努力寻找生活的源泉，提升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