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吃烤鸭
文/渔樵
傍晚下班路过菜市场，橱窗里烤鸭油光红亮。“大哥您看这烤鸭多肥，我给您切半只？”循声抬头，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她正笑眯眯地望着你，我禁不住诱惑点点头。
那烤鸭西施（权且这样称呼她）麻利地切了好大的半只鸭，然后纤手飞刀，一片片红白相间的烤鸭片便整齐地码放到了餐盒里。“大哥再来一斤烫面薄饼吧，到家再来点配菜就齐了。”烤鸭西施继续施展她的魅力攻击。
走在回家路上的我身上多的除了手里一个沉甸甸的食品袋，里面有一大餐盒烤鸭片、一袋鸭架、一袋薄饼、两小袋甜面酱，还有的就是挂在脸上因欣赏周围的熙攘人流而油然产生的对生活满足的愉悦笑容了。
“哈哈，烤鸭！”放学的老丫头一进门眼睛就盯着餐桌喊了出来。一家人围上餐桌，享受着美味。老丫头揭取一张薄饼托在手心，用筷子夹两片肥鸭蘸一些面酱放在饼上，配上一些葱丝、黄瓜条，然后叠卷成一筒状送到嘴边，咔哧咬上一口，她的手里只剩下半个卷饼了。
看着孩子吃东西也是你的一种精神享受，我一边吃，一边欣赏着老丫头的吃相。咦，怎啦？老丫头在吃过两张饼后，停止了对那美味烤鸭的独钟，她把筷子矛头转移到旁边的蔬菜碟子。我揭取一张饼，多放上一片烤鸭，完美地卷了一个，递给老丫头：“再吃一个吧！”“不吃了，太肥。”孩子回答着。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我手中的饼上停留了半秒钟，哈哈，可难为俺的老丫头了，遂又把饼送到她的面前。孩子羞答答笑眯眯把饼接了过去，下着挺大决心似地说：“好，再吃一个。”
饭毕。老丫头跑到里屋搬出了台秤放到地下，然后左脚一甩右脚一甩，两只拖鞋飞到远处。“不行，得先去卫生间。”她光脚轻松地从卫生间回来，稳稳当当把两只脚踩到了秤面上。“啊，不好，124.5斤！比昨天重了半斤，爸爸都是您，非让我再吃那张饼么。”“哈哈，不可能，那张饼连一两重都没有，是秤的误差造成的，你试着晃动一下。”孩子听了我的话，用脚在秤盘上晃上两晃，“唉，还是124斤，没减。加油！加油！向着110斤——加油！”孩子大声喊着她的减肥宣言。
老丫头今年16岁，身高164cm，依现体重比例基本属于正常值内（哈哈，实际属偏胖，老丫头如果知道她老爸在此写她偏胖会不高兴的）。记得前二年，当你的目光从她胖墩墩的身上转到她捧着碗香甜地往嘴里扒饭的样子上，你会禁不住说一句；“注意减肥。”你得到的奖赏准是她把碗一推，愤愤说上一句：“连饭都不让人吃！”然后拂袖而去。剩下尴尬的你瞅瞅满脸幸灾乐祸的妻，一定会把孩子剩下的饭再放上多多的菜，然后涎着脸轻轻地去敲她紧闭的房门。
现在社会越来越让你看不懂。舞台上一个个骨头长在外面的女人在T字舞台上走来走去，橱窗里、柜台内衣服一年比一年小，一年比一年瘦。街面上，一家家的“肯德基”、“麦当劳”，一家家的“德克士”、“必胜客”。孩子大人们在满脸冒油地啃食着美味。而健美减肥系列门面则像配套设施一样伫立在这些美食店的旁边，那在霓虹彩灯闪烁照耀下的是一个个体态婀娜、春光洋溢的美人照片在橱窗里搔首弄姿。
转回头再看看我们的这些大姑娘、小少妇们：这一群刚刚大快朵颐肥餐后，一边抹着嘴上的油脂，一边就在跑步机上颤抖着身上的肥肉肉；那一群则是宁可每日三餐喝凉水，也要把那瘦小的时装艳服往身上箍。
唉，搞不懂。服装制造商一个劲地减少着布料的投入，然后雇佣骨感模特进行招摇；快餐店一个劲地开发中国味的外国货，加大垃圾食品的供应量。于是乎人们的钱包渐渐瘪了下去，而身上的肥肉快速膨了起来；抑或是人们身上的肥肉肉渐渐瘪了下去，健美中心、服装店老板的钱包快速膨了起来。看看这些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到底图的啥？
站在这光怪陆离的十字街头，看着这纷忙嘈杂的世界，俺真的不知该迈动哪只脚。
2010年5月25 日
【作者简介】陈吉刚，昵称：渔樵，天津津南人，1957年生。就职于天津宝成集团，别无他技，只羡恬淡。渔舟荡荡湖光里，樵担悠悠山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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