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和女儿聊赚钱与道德
01
赚钱的事情才是正确的事情
姑娘寒假有许多空闲时间,她问我做点什么好。
我问:“你想干点什么呢?”她说她想赚钱。
我双手赞成:好主意!
她先是整理了自己高中时的笔记和卷子,挂在闲鱼上卖。一本笔记要价50,广告语是:“全国最牛高中之一的黑笔记、黑卷子”。过了几天卖出一本,以35元成交,但是搭出去了10块钱邮费。
她想当家教,但是觉得教高中生有点吃力。
我说:那你就去教小学,现在就去借小学课本来读;你没有任何从业经历,要价一定要低一点,那是人家给你机会。广告已经贴到她上的小学门口和附近的小区,写的是:“本校2014届优秀毕业生,现就读于XX大学,时间由您定,价格最优惠!”结果至今还没有成交。
她又和同学约定去卖气球。街上气球一般是5块钱一只,她们在网上看了气体、气管、气球的价格,然后算了一下一只的成本已经达到4.8元左右。
她问我:那我们卖6块可以吗?
我说你可以试试,但是大概率人家会转身走开。
她说:可是我成本已经4.8了啊,还不算气体损耗、气球打爆。
我说:所以你的成本决定不了价格,是价格在决定成本;换句话说,是消费品的价格决定了生产它的资本品的价格。也因此,如果你生产的东西消费者不买单,你的资本品就都没有用了,你付出的劳动也是无意义的,这实际上是资源的浪费。而任何资源的浪费都会减少所有人的福利。因此,赚钱的事情才是正确的事情。
她说:你好懂哦!
哈哈,其实我也不够懂。我只能告诉你:热爱赚钱是可贵的品质。从你的经历中就可以知道,赚钱是很难的事,并不是象牙塔中想象的那样简单。赚钱这件事,不是谁能教会的,否则就不需要企业家的判断了。
02
帮助穷人最好的方式是去赚他们的钱
若说中国人最优秀的品质,一是自力更生,二是热爱赚钱和储蓄。
自力更生,就是不依靠任何人,包括国家,自我决策自我负责。热爱赚钱和储蓄,就是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而选择利他,服务于社会,增进所有人的福利。
之所以说热爱赚钱是可贵的品质,是因为一个人要想赚钱,整天琢磨的是怎样满足别人的需求。市场经济中,增加自己财富的唯一方式就是为同胞创造价值。当你的产品和服务满足了他们的需求时,他们才会金钱投票给你。赚到了钱,说明你满足了他们的需求,资源被配置到了正确的用途上,利润就是消费者给你颁发的奖章。
相反,一个人若“不爱赚钱”,整天想的就是怎样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是为他人创造价值,并对热爱赚钱的人指手画脚,让他们服从于自己安贫乐道的“高尚”。这种人宣称的不爱赚钱,大多是为自己的贫穷和能力不足寻找心理慰藉,或者是因为嫉妒和维持某种人设。他们不断地欺骗自己,以至于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谎言,就像《西虹市首富》里装腔作势的柳建南一样,直到看到钱时两眼放光,才彻底暴露了自己。
从社会进步和人的欲望满足的意义来说,热爱赚钱的人对社会做出的是正面贡献,不爱赚钱的人对社会做的是负面贡献。实际上,一个人钱少,本身就证明了他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小。原因如前所述:谁钱多谁钱少,最终是由消费者决定的,能利他、为他人创造价值,消费者才会把金钱投票给他们,才会把财产交给他们掌控。
所以,要想培养孩子的责任感,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就让他去赚钱。
同理,要想让孩子有同情心,就鼓励他去赚穷人的钱。穷人钱少,只有商品价格足够低且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才会购买,因此赚穷人的钱是最难的。它意味着你必须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他们,因此必须以最低的成本生产。这一方面让他们在维持生计的基础上提升了生活水准,另一方面使稀缺资源得到了最高效、最经济的使用。所以,当你真的能赚到穷人的钱时,不但改善了穷人的处境,而且有利于全社会。
赚他们钱的过程,就是洞察他们的内心、了解他们的处境、判断他们的偏好的过程,你会对他们的境况感同身受,这正是同情心的来源。同情心要付诸行动,而不是坐在那里高谈阔论,替别人做决定,并让别人或者国家去行动和买单;要看结果而不是凭想象,即你所同情的对象处境是否得到了改善,而不是满足自己廉价的道德表演欲。
03
警惕知识分子的反市场心态
多年前我读过一段话,忘记是谁写的了:“赞美领导的品位,是第二庸俗的事,不如直接讴歌金钱”。我读得热血沸腾。一个不曲学阿世,不摧眉折腰事权贵,视钱财为粪土的风骨卓然的知识分子形象跃然纸上。
现在我对这种人非常警惕:他批判权力,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掌权,或者因为权力给予他的太少;他厌恶金钱,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赚钱,却要维持一种淡泊名利的人设。若是给他高官厚禄,他可能很乐意被豢养起来成为气氛组的一员,节操碎一地。
某些知识分子和书斋里的大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反市场、污名化商人和金钱,他们认为这些都是粗鄙的代名词。然而残酷的真相却是:他们正在享受着市场和商人带给他们的福利;商人比他们的贡献更大,经商比他们所谓的“做学问”更需要智商和才能。
市场经济是一个讲究为他人创造价值,凭能力公平竞争取胜的机制,它不认你自吹自擂的学问,也不以你标榜的虚幻的道德品格来评判一个人的贡献。这让一些知识分子再也无法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生活的不如意又让他们心生嫉妒和愤恨,于是只好将自己的无能和穷困潦倒归罪于市场和商人阶层。
他们大肆攻击市场不公平,商人阶层是奸诈的代名词,为自己营造一种怀才不遇的自怨自艾的悲情氛围。他们既不能正确认识自身又不能正确认识市场,从来不去想一想:一个凭能力而不是荣宠取胜的体制如果不公平,难道凭权力取胜更公平?
真正的知识是不怕没有用武之地的,真正的知识分子也会将自己的知识转化为金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并造福于他人。那些伪知识分子和自视甚高的大学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你掌握的那些知识,要么在市场上根本没有比较优势,不能为消费者创造价值;要么它干脆就是垃圾,那些错误的教条一旦实施,会毁灭财富和人类。
他们终生所学,不过是一个笑话。要不是因为公立教育体制,可能根本就没有读那个东西的必要,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你那个学校,它会被蓝翔技校取而代之,这是对资源的更优配置。
因为蓝翔技校是接受市场检验的,市场需要什么它就培养什么,它的挖掘机技术如果不够强,市场会将它淘汰出局。而你们的学校和学的那些东西,有纳税人的供养,不怕被市场淘汰,于是才可以消耗资本而不自知地学到天荒地老。
就是这些人,夜郎自大地认为自己知识丰富,因此必须取得更高的报酬。然而经得起市场检验的东西才是好的。每个商人在市场上都有他的作用,而这些伪知识分子,市场已经告诉他:“你不行”。一个对社会百无一用的人,不愿意放下那可笑的身段,却对一个对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指手画脚,自己不觉得搞笑吗?
同样是这些人,只要有可能,绝不惮于让自己成为统治阶层,对他们一无所知的经济事务规划理想蓝图,颐指气使地命令每个人应该怎么做,由此享受权力的快感和丰厚的经济收益。
他们从不理解市场规律和幸福生活的源泉,只会按照书本上错误的知识照本宣科。一旦赋予他们话语权和掌控经济事务的权力,我们的自由将丧失殆尽,幸福生活会被他们毁于一旦。
他们是托马斯·索维尔笔下“生产理念的人”,是F·A·哈耶克揭示的“致命自负的工程师和计划者”。然而其大部分理念都是错误的,主张的政策只会带来深重的灾难,他们却不用为之负责,只懂得迎合上意信口开河,让所有人为实现他们的理想付出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