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吃套菜》《老怀表》《方凳子》三篇 董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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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散文《吃套菜》《老怀表》《方凳子》三篇 董凯

　　吃套菜，那还是70年代的事。在我们东北，辽南的盘锦，经常这么说。

　　套菜，言外之意，就是成套的菜。在那个年代，一般说来:是指把4个菜拼在一起，一次端上餐桌。但在那个年月，能吃上一次套菜，那是很了不起的事。在那时，一般人是吃不到套菜的，吃完了套菜，你完全可以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翻。但是，谁也不觉得夸耀，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眼光。

　　记得那时，我还在老家住呢？也只有10多岁，在平时，经常听生产队的车老板说:″今天我们哥几个吃了套菜！″当时，只是一听了之，也不知其中的详情。

　　在那时，生产队里养了4挂大马车。

　　车老板儿，相当于司机。在生产队里，一年四季，车轮不停。

　　春天，出了正月，开始拉土送粪。秋天，收割完了，又开始拉秋。到了冬天，人们开始猫冬，车老板儿，又大鞭一甩，外出拉脚挣钱了。

　　那时，我老叔就在生产队赶大车。听他说:″他们出车拉脚，每天生产队给车老板儿5角钱的补助费。"

　　午餐时，每人吃两个花卷、喝一碗瓜片鸡蛋汤。在当时，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过10天半月的，也能吃个套菜。按当时的市场行情，一个套菜5块钱，4个菜，满满的一大盘子，4个人吃一顿足够了。但那时没有什么特殊的菜:青炒肉、木耳炒鸡蛋、芹菜炒粉儿、白菜片炒肉……你们可别小看这几个菜，在那个年月，有的人家过年也吃不到这些菜。

　　那时候，是票证年代，属于计划经济，副食品短缺，要想买，都得凭票。那个时期，农村的经济条件差，农民生活水平低，各家各户手里都没啥钱。每户只种那几亩地，只能养家糊口，一年到头，混个车轱辘圆，手里根本没有余钱。

　　为了添补家用，农村的各家各户都养鸡。让小鸡下蛋，但谁也舍不得吃。攒个20、30的，到供销社去卖。当时的鸡蛋也不值钱，一个鸡蛋只卖几分钱。尽管这样，老百姓也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钱不多，但多多少少也是一种添补。农户把卖鸡蛋的钱，都用在家庭生活上。比如:买油、盐、酱、醋、茶、火柴……如果家里有上学的孩子，得给孩子们交学、杂费，买些学习用品:铅笔、小刀、橡皮、格尺、方格本、小楷本、米字格、拼音方格……

　　在那个年月，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一个平常的百姓人家，是吃不起套菜的，在平日里，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因为那是一种奢望。

　　现在，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别说逢年过节，就是在平时，家里来了客人，足不出户，打开冰箱，应有尽有，弄几个菜也是问题。不用去市场，也不用去超市，天然气阀门一开，大勺一颠，个把小时一桌饭菜准能上齐。

　　尽管现在能吃上山珍海味，各种海鲜，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回当年吃套菜的味道了。

　　2.散文《老怀表》

　　老怀表，那还是60年代的产物。在那个年月，怀表不仅时尚，也是一件稀罕之物。在那时，市场上的手表，尤如凤毛鳞角，少之又少。特别是在农村，根本看不到手表。在那时，手表只能是城里人的专利。

　　那时候，爷爷在供销社上班。有一天，在下班时，他带回了一块怀表。

　　看他脸上那种喜悦的神情，是那样的春风得意。

　　走进家门，进到屋里，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表。我问他:″爷爷，这是什么？″他回答我:″这是怀表！″

　　怀表，言外之意，是揣在怀里的表。说话间，只见爷爷又像变戏法似的，把那块怀表揣回怀里。

　　打那以后，那块怀表，成了爷爷的陪伴。一年365天，他都把这块怀表揣在怀里，一天当中，他也要不定时的把怀表掏出来，看上两眼，然后，再揣到怀中。每天大约也得看上5、6次，真的挺麻烦。可在那时，尽管有的人不怕麻烦，但也很难得到一块怀表。

　　在那个年月，拥有一块怀表，那可是一个人地位、身价的象征。

　　冬天里，爷爷把那块怀表揣在怀里，春、夏、秋三季，他把那块怀表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外面还露出一段小银链儿，十分漂亮。

　　在那时，一点也不亚于现代人的项链儿、手链儿，相比之下，真的一点儿也不逊色。

　　在那段时间里，每当爷爷走在街上，站在柜台里，人们向他投来的都是敬佩的目光。

　　到了70年代，市场上推出了"手表"，那怀表自然而然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各种款式新颖的手表取代了怀表。

　　现在，进口手表更是种类繁多。柜台上琳瑯满目，让你看得眼花瞭乱。

　　尽管五花八门，花样翻新。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当年″老怀表″的味道了。

　　3.散文《方凳子》

　　

　　方凳子，在我们东北地区，辽南的盘锦，有的乡下老年人，也叫它″马褥子″。现在统称凳子。

　　别看这个凳子灰灰土土、平平常常、普普通通，那可是50年代的产物。它可是我们家的老古董，比我的年龄还要大。

　　解放初期，爷爷、奶奶在小镇上开了一个小店铺，出那个小摊床时，用的就是这个方凳子。爷爷坐、奶奶坐、客人也坐，在做小生意时，真的派上了用场。

　　后来，爷爷的小店铺加入了″公私合营″，打那时起，爷爷去了供销社，小生意也不做了。这个方凳子，成了我家的一件家俱，在屋子里摆放着。

　　到了60年代，我家住在小镇西边的一个国营农场，那些年，经常搬家。有时一年之中搬两次家，直到1969年，由于爷爷身体患病，在单位提前病退了。我们又从大荒畜牧场，搬到老家青沙坨。1993年，又从老家青沙坨，搬到乡政府所在地陈家村。

　　前前后后30余年，搬家成了我家的一个主题活动。

　　但每一次搬家，我们离亲人近了，离亲情近了，离故乡近了。我常想:这就是人们说的"落叶归根吧！"

　　″我的眼里为什么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这么些年，我们一家人东奔西走，南游北突，虽几度搬迁，但这个方凳子不仅没有丟，反而被我们祖孙三代人保留着。

　　爷爷、奶奶相继病故后，他们把这个方凳子传给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年岁己高，又把这个方凳子传给了我们这代人。

　　如果按照家里孩子们的想法，这个方凳子早已化为灰尽了。

　　老伴却说:″还是留着吧，家住农村，也兴许能用上！"

　　你还别说，到了晚年，我们还真的把它用上了。有时，锯木头时用它，有时登高时也用它，这几年到了旋葫芦条时还用它……

　　我家住农村，房前屋后有一片菜园子，每年都种葫芦，到了收获的季节，都要旋一些葫芦条儿。每到这个时候，必须用这个方凳子。把那用具绑在方凳子上，然后，再具体操作。不仅加快了速度，也提高了生产率。对此，我不能不说，方凳子功不可没。

　　为此，这个方凳子，眼下还不能扔，还得保留着它。

　　保留它，保留家中的小物件，保留着一种乡土文化，保留着一个时期的一段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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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凯.笔名:恺悦.网名:山巅白雪.祖籍:内蒙古通辽，现居辽宁盘锦.1955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93年毕业于河北文学院.中国乡土诗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盘锦市作家协会会员，盘锦市诗词学会会员，盘锦市儿童文学学会会员，盘锦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盘锦市音乐家协会会员，盘锦市电影家协会会员，2018届新时代中国故事高研班学员，盘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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