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泥猴子
“泥猴子”,可不是泥塑成的猴。也不是满身沾了泥的孙悟空,更不是猪八戒。而是人,是个“厌皮”作的浑身是土的“细麻腿子”。
“厌皮”就是调皮的“细小的”。
小时候,农村的小孩儿,八岁前不上学,属于野生放养期。一得空,便溜出门,到处去“作厌”。
以前农村的“细麻腿子”们可没得城里小孩的各种玩具玩。那玩啥呢?就地取材,“作”泥巴,也叫“抶巴响”。
那时候,秋冬时,躲蒙蒙子、打仗、钻草堆。
春夏里,玩得最多的,也是玩得最溜的,就数游河、作泥巴,“抶巴响”了。
“抶巴响”就是将泥巴用水和成泥糊面,再窝成个小碗状,然后单手举过头顶,口朝下,正对着平地,最好是对着块平石板,再用力反扣倒地上,便能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来。
可是要做这“抶巴响”的碗,原材料可不好找。要到河浜子上去抠干净的,带着些湿润的黄泥巴,也就是粘性好的黄泥土。要是能抠到观音土那就更拽了,就像找到了景德镇烧瓷用的高岭土一样珍贵,让人兴奋。
这观音土可是个稀罕物,在过去,遇上饥荒年景时,还能充饥呢!
当然了,我们不会吃,只会玩。
但玩也津津有味,到了忘乎所以时,浑身便没了干净气。回家后,准要挨骂“泥猴子”。
那时候,我们一帮“泥猴子”, 作泥巴“抶巴响”,还比赛呢。
只要是哪天忘乎其形地玩“抶巴响”,那身上、脸上、手上,肯定是“作“的泥糊耷头,稀脏邋遢,一准成了个灰头土脸的泥猴子。
玩“抶巴响”时,一般一两个人就能玩,有时也会三四个人一起玩。比赛就比谁的碗摔得响,声音脆。那摔下去碗底迸发出的炸裂声,也不是轻而易举地能获得,也有技巧。
抶得响的像炮竹,抶不响的似闷屁。
如力道的把控,角度的准确,包括大小之分,厚薄不一,口径不同等,都会造成发出的声音不一致。甚至大不同。
这抶泥巴碗,有窍门!
比赛规则:音量小的,砸成稀巴烂的,要割地赔款。就是掐一小块土给音量大的赢家。以此类推,直到“闷屁”手上的泥巴一无所有。
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不是吹,偶场场赢。
可有时候,赢来的结果,到了最后,并没有化作获得者的荣耀和喜悦。反而多了些无奈和失落。这种沮丧的感受,我相信没几个人尝过。只有尝过其中味,等孤零零地成了个光杆司令时,才懂得什么叫“哭笑不得”。
当最终赢尽了几个“细小的”那手上的,眼看着像黄鼠狼拖鸡,变得越来越稀,所剩无几的泥巴时。这时候才发现,没人和你玩了。一个个输光了资本的细家伙,洗洗手,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垂头丧气,气鼓鼓地走人了。
唉,争强好胜,赢了,也会有副作用。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垂头丧气,成了个孤家寡人!
捧着一捧泥,干嘛呢?带回家吗?那不是要找骂?
可扔了,心不甘,这叫啥名堂呀?
看来游戏的目的出了偏差,获得的结果,也不一定是最终想要的!
还是回去吧,已经把自己作成个“泥猴子”了,别再回家晚了,再被套上个紧箍咒,那更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