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武：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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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儿子高中住校以后，送他回校就成为我家一个重要仪式。我当司机，妻子副驾驶，岳父和岳母把儿子夹在中间，我们一路上所有的目光和关注都在儿子身上。

儿子是姥姥姥爷从小带大的，那种喜欢和疼爱不言而喻。姥姥总是抚摸儿子的头和脸，姥爷还算矜持，不过那种喜爱之情也时时掩饰不住。一路上，姥姥姥爷嘘寒问暖，妻子唠唠叨叨。而儿子大多时候沉默不语，眼睛不时瞄向车外，少数时候以“嗯，啊，知道了”算是回应，倔强的像棵葱。

也许臭小子就是这个性格，也许是青春期的叛逆，也许我们过于关注也是他的负担。到了校门口，纵是我们万般不舍，儿子拉着行李箱径直往学校里走，没有，从来没有回头看看瞻望的我们。望着儿子背景，妻子悠悠叹息：“这孩子，也不知道回头看我们一眼”。岳母安慰妻子：“等他回头，也许你们就老了”。

送完儿子，我们照例是看望母亲。老母亲今年八十，身体尚可，只是去年九十老父亲仙逝后，母亲总是暗自伤心垂泪。

母亲和姐姐住在一起，每次我们去的时候，母亲就早早站在阳台驻足，瞭望每辆来来往往的车，生怕错过儿子下车的瞬间。母亲还是坚持下厨，七碟子八碗摆到桌上。不时夹菜给我们，直到我叫屈：“老妈，看我都肥成这样，您咋还喂我啊！”，母亲才停止了喂食，不过一会又拿来水果，干果继续劝你吃。走时，母亲大包小裹给我们拿，我打趣：“您老人家是要掏空姐姐家”。老妈很是认真：“这都是我买的，早市买的”。母亲照例要送我们，直至送到小区门外。

上车前，我回头看看还在小区门口的母亲。夜色中的母亲显得那么瘦小，凛冽的冬风都能把她刮倒，看着母亲满头白发在风中摇曳。我忽然想起岳母那句话：等他回头，你们就老了。刹那，泪流满面。

作者简介

钟玉武，男，汉族，辽宁沈阳人，喜欢用文字传递思想，作品在《人民日报》《辽宁日报》《辽沈晚报》《沈阳日报》《沈阳晚报》等报刊发表500余篇，国内各种征文获奖50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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