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春天是这样过的
童年的春天之一 拾黑布郎虫
我们这年年春天杨柳青青的时候,每到傍黑,满天满地都会飞着一种黑色的小昆虫。我们这敢这种东西叫黑布朗虫。我童年时,这种小虫子遮天蔽地很多,现在兴许是使用农药的缘故,这种小飞虫少了,当然别的虫子也少了。
这种虫子学名叫什么,至今也没有查出来。但知道鸡爱吃这虫儿,并且吃了下蛋多。所以我童年时没少去逮拾黑布朗虫。
天还没有黑下来,虫子还在暄地里。于是,我们小伙伴们便三一群两一伙的去地里刨拾这种虫子。
春天地里已泛喧,踩上去软绵绵的。我们蹲下来,用吃饭的小勺子刮土。边刮边嘟囔着“黑布朗虫欸,敲糖锣欸,敲不响欸,打他娘三八掌欸”,然后就跪曲嘛爬的往前挪蹭,有时刮出一只,便喜滋滋地捏住放进小瓶子里。有时还拾着一只带金色的大一点的虫子,我们叫金布朗虫,便嚷喊起来,引得别人来瞅。
天渐渐麻黑下来,黑布朗虫和金布朗虫从土里钻出来,驾着翅满天飞,它们飞累了就落在树叶上。于是,我们男孩子便噌噌噌地蹿上树上去,折些带叶的枝条下来,把枝条插进喧土里。然后单等着这些虫子落满枝条,于是,用手赶紧去捏,一会儿,就弄满了一瓶子。
直到我们每个人的娘在村边大喊着我们的名字,然后喊道“吃饭嘞!”。我们就带着这些在瓶子里搅作一团的“胜利品”回家去!
童年的春天之二 拧柳笛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杨柳吐绿,这更是我们小孩子的节日。
幼时的我调皮的很,娘刚做几天的新衣裳,被我刮蹭的不像样子,娘总黑着脸说“你吃衣裳呢?”。其实,作为男孩子,爬树是我的拿手好戏。
春天一到,我两手抱住树干,三下五下,噌噌噌像猴子一样爬上了树尖·····总是有拾粪的老头儿骂我“他妈小子,别摔着你狗儿的喽!快下来!”,我便(*^__^*) 嘻嘻……地笑。
我上树的目的是为了折柳条,新鲜鲜绿崭崭的柳条很脆生,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对好,捏住柳条,然后左右一转,柳条的嫩皮便动了。拧出一截,撅断或者用小刀剪子拉铰成一截,然后用牙叼出柳皮里面的白棍,把柳皮的一段的绿皮刮掉,然后放在嘴里一吹,如果呜呜的响说明柳笛做好了。
柳笛,我们这咳叫做鼻儿,是我童年最喜欢的自制乐器。粗的鼻儿一吹呜呜呜的闷响,细的鼻儿嘀嘀嘀的声音很清脆,我拿到家里吹,娘大概日子过的不济嫌烦,在屋子里就说吹了招蝎子,孩子们不管这些,依然嘀嘀嘀的吹的山响。
还有一种柳笛的做法是用粗一点的柳树棍,把柳皮拧松动,把两端削齐,然后,把一端裁去一点柳皮,吹的时候,手指来回抽动,发出的声音很短,我很少做这样的。
其实,杨树的嫩枝条也能拧成鼻儿,可是,杨树有些高,实在不好上去,只有委屈柳树了。
儿子小时候,妻子在饶阳一个厂子上班,我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大坑,坑边有许多杨柳树,那时候也是春天,我就生发出给儿子拧鼻儿的想法,也很快拧成了,但是,儿子吹了一会儿就没有兴致了。
是啊,现在的玩具多钟多样,一个只能发出呜呜呜或者嘀嘀嘀的单调声音鼻儿,儿子是不太感兴趣的。
可是,我小时候,几乎就没有买过玩具,也没有什么玩具,可那时候的春天,呜呜的柳笛声此起彼响,孩子们尽情的吹,给我童年带来了很多欢乐。
童年的春天之三 放“鹰”
童年的春天真好!风轻轻的,云淡淡的,天蓝蓝的,水清清的。猫了一冬的老年人出来了,在这阳关明媚草长莺飞的日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拉拉话,遛遛步,说答着天气真好!孩子们也跑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风筝,脸上活泛着甜甜的笑意,抓一把土,扬在空中,然后跑起来,拿风筝的那一个手一撒,风筝便飘飘的飞起来,撒线升高,终于追上白云了。现在孩子们是花钱去商店买一个风筝,有孙悟空等,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
我小时候,每到春天,我们便央糗着大人糊鹰【风筝】,大人捱不过孩子,便放下活计,找来高粱杆,剥去外皮,剪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绳子扎成五角架,在糊上报纸,还得缀上个纸尾巴,把娘纳鞋底的绳子缠在鹰拐【用木棍制成的工字架】上,然后就高高兴兴的跑出村来。
那时候地里没有这么多果木树,很宽阔,可以撒开脚丫子满四个跑【到处跑】,当然也是先扬一把土,看看风向,然后一个人拿鹰,一个人扯绳,先捯开一截绳子,然后一边跑,一边急速捯绳,跑出一段路程,大声喊着“撒”。纸鹰便颤颤悠悠的飞起来。如果飞不起来,多是鹰尾巴的事,太轻了不行,太重了也不行。
纸鹰越来越高,我们便扬起头看,白云蓝天,纸鹰悠悠,有时候飞机过来,我们便赶紧往下拉,怕碰上飞机呢!
那时候,我们邻居大勋糊的鹰最好,飞的也高,有时候他还会糊蜈蚣。十几个圆片串联在一起,哗啦啦飞起来,比纸鹰好看多了,那时候,天也蓝,孩子们也多,许许多多的纸鹰形成了天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童年的春天之四 栽桃杏树
我小时候没有少栽桃杏树。那时候,春天里的原野莽莽苍苍的,一眼望不到头。
地里也是光秃秃的,绝少看到很多果树,只是在道边种着一些杨柳树。我们小孩子没事的时候就去地里瞎转悠,或满四个疯跑,或低着头找桃杏苗。
那时候,果树实在少的可怜,我们村只西北角种着一些果树,有时候村里来了个卖桃杏的,他们或在车后架挂着个条筐或推着个小车,卖的多是一些烂掉半边的果品。人们便围了个严严实实,我也有一次趁机偷拿了一个,还遭到了爹的一顿臭骂!
于是,我开始自己去地里寻桃杏苗。有时候在春天软绵绵的喧土里,你猛不着的低头一看,一棵弱黄的桃苗或杏苗就被你碰到了。它们有的还带着两片叶夹。
于是,做个记号,赶紧回到家拿铲子去。找到果苗。把它四限的土慢慢铲去,搜出个空欠来,然后带着个土胎,把果苗小心翼翼的捧回家。
到家里,先找一块儿不碍事的地,然后用铁锨挖一可坑,把树苗放好,围些土,然后在埋好浇水。最后要围上些砖头。
果苗总要先耷拉脑袋,然后才抬起头迎风飘展。
我小时候种的不少,但真正长大的没有几棵,很多长上两三年就枯死了或者被猪羊啃掉。
在我的记忆中,成活的只有一棵杏树。每到春天的时候,这棵杏树枝头常常开满了白色的花朵,记得我还为此写过一首诗“儿时偶栽下,今春几枝发,疑是冬日雪,蜂儿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