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铁路.火车
现在的高铁还真是周到,不但可以网上订票,而且还可以在线选座位了。选一个靠窗的座位,一边听音乐,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好不惬意!
而这些,在几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买票都要去车站排队,每逢假期,都买不到坐票,更别奢望靠窗的位子了。
铁路,火车好像已经跟我们的生活密不可分了。而说起铁路,火车,总能想起父亲。
父亲当了一辈子的铁路工人,跟铁路,火车打了一辈子交道,从最初的巡道工人,到后来的维修车间,谈起铁路、火车,寡言的父亲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父亲年轻时代。

记得小时候,一条蜿蜒的铁路从我们的村边穿过,每过几个钟头就会有一辆绿皮的蒸汽机火车呼啸而过。我和父亲每次扛着锄头到地里干活儿都会横跨这条铁路,而父亲就会指着铁轨上红色的数字标记骄傲地对我说,这都是我画的!

第一次坐火车是七岁,学校放寒假,跟父亲一起去他的单位。往村边的车站走时,父亲不像别人那样从铁路旁的小路上走,总是带着我从铁路的枕木上走,一步踩一个,黑色的渗着油的枕木,我想,他也许更擅长和享受这个吧。 那时的火车还是烧煤的,进到车厢都能闻到煤烟的味道,第一次坐火车的我竟然晕车了,吐了个稀里哗啦。而我印象最深的却不是这个。火车每次进隧道,都会漆黑一片,只剩下父亲手里燃着的烟在亮着红色的光。父亲说他只要数五下,火车就会从隧道里出来,果不其然,每次一数完五,火车就马上重见天日了。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2000年夏天,一封来自承德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我家的小院里。父亲去送我上学。T520-从邯郸到北京西的红色双层列车算是当时最高级的了。火车又稳又快还干净,父亲穿着那件白色的袖口有三条绿色条纹的铁路制服衬衫。那时的父亲好像除了制服也没有其他行头了。那时的天气也很好,蓝天,白云,也很凉爽,最重要的是母亲也在。

到承德以后,我们最先去了避暑山庄,当时的门票是五十元一张,在母亲埋怨太贵的絮叨声中,父亲毅然地从他黑色的手提包里掏出二百块买票。父亲的这个动作我至今印象深刻,父亲说,儿子上大学了,既然来了,机会不多!父亲和母亲回去的时候,在北京逗留了一两天,去天安门转了转看了看升国旗,还在天安门前合了影,照片现在还在家里的橱窗里摆着。




高铁跑得再快,也赶不上岁月的流逝。转眼间,这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十七年,母亲也离开了,我有了佳,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记得上次带乐乐坐高铁,我跟她说,现在的火车都从以前的绿色国字脸变成白白的瓜子脸了。


每次看见糖糖,我在想,这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而父亲呢,父亲是不是就是我老了时候的模样?

火车徐徐停下了,又到了一站。我赶紧低下头,看来靠窗的位子也有缺点,容易被窗外的乘客看见自己流泪的眼。

更新于 2020-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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