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一定要回到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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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不动了
我一定要回到塬上
那生养我的村庄
看日月星辉
听鸡鸣犬吠
眼见杨家嫁女
帮着何家娶妻
乡情满满
自由陶醉
当我老了
还回唐安
村子转转
找块瓮片
磨光磨圆
寻得浓荫
领着孩子
教他跳圈
当我老了
找一块平地
买数只陀螺
叫一群孩童
让笑声伴着鞭声
把童年的梦想旋转
当我老了
再找回我童年的铁环
带上一伙娃娃
在水泥路上
听着叮当的声音
看谁跑的最美
当我老了
在村边拾几厘菜地
听细水滋滋
看菜叶竖起
种一畦黄瓜
栽一畦柿子
成熟的时候
我躲在背地
看村上顽童
一个个去摘
他吃
我笑咪咪
当我老了
扎几个笼子
摘几朵南瓜花
夏夜乘凉
到帽子圪垯
逮几只蚂蚱
白天看孩童嬉耍
夜晚听蚂蚱咋咋
那个娃听话
连笼送给他
当我老了
告诉外孙
外公当年
多么丢人
最爱狗撵兔
差点把命丢
黄狗撵兔钻獾窝
半天也不回
无奈叫上人
拿绳又扛梯
在那个月夜里
把自己吊在
朱张的半崖里
当我老了
告诉外孙
外公当年
也曾赢人
跑西安的班车
是个没货架的光背
四八高塘进货的日子
东西多的出奇
从前到后
从上到下
一物一件
一箱一包
都是外公用长绳绑起
最赢人的就是
缷货的时候
张三李四
我一一记得
从没差过谁
当年的记忆
今天实在难比
当我老了
会不会也象外公那样
捡一条电热丝
冲冲洗洗
放在妗子做饭的锅里
他说这粉条可惜
嚼也嚼不动
咬也咬不碎
舅舅挟起一看
一时笑出眼泪
当我老了
走不动了
两眼无光
涕流涎水
颤颤巍巍
不辨南北
左手扶杖
右手牵妻
一前一后
门口坐椅
我说东
她答西
俩个人玩游戏
手心手背
四家推位
不管大小
拉住就咬
不论手心手背
谁都站不起
下山风一吹
哈哈笑一堆
看着夕阳西下
把假牙塞进嘴里
多行善
广积德
莫与上天争高低
活到那里算那里
注：帽子圪垯是岳家村塬上一个最高的地方，因形似草帽而得名，小时候在那逮过蚂蚱。
（轮子2016年10月11日于苏州太湖天城）
内容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四方轮子
图片来源丨网络
整理编辑丨郝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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