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回家路

家下一位哥哥的孩子今天出嫁，这位哥哥比我大了好多，好多年前已经升级为爷爷了，我记忆中他帅气挺拔，唯一缺点就是说话有点口吃。弟弟家有事忙不开，姐姐有四节课，我只好独自一人前去出礼。距离上次我我回娘家又有半年多了，上次还是清明回来的，我和姐直接去爸爸坟上烧纸，然后就折回家了，也没见到娘家的人。

时隔半年，横跨一个夏天，季节变化很大，回家路边的房屋又少了好多，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标志物，我甚至怀疑几十年一直走的路是不是错了，从主路转入回家的一条路，我越走越觉得自己走错了，感觉路两边的东西非常非常不熟悉，满眼都是陌生，最最让我不能接受的似乎路变窄了好多好多，越走越觉得自己走错路了，想用导航，想到乡村路导航识别不了的，我坐在车里越开，心里越没底，把车门打开观察路边的人，也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心里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头，我突然发现大队部那面红色的旗帜，才确定自己没走错路，可是为什么印象中非常宽非常宽的路怎么变窄了那么多呢？为什么走在熟悉的路上遇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呢？偶遇一卡车，我不得不找个路口转入小道上，等卡车开过，我再回倒到主路上，路边的稻子熟了，满眼金黄，可是我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些金黄，我心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回家的路变窄了？也变短了，那条一直很长的路怎么没多久就到了，我还差点开过了头。

到距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我终于遇着我家的邻居，我喊她大娘，一声大娘，她诧异一下反应一下才说：“是二姐啊！”她的声音很大招来了两个人，一个我喊大嫂，另一个人，我喊二大（我的二伯母）。我估计也有十年以上没见过这位二大，与我印象中的人简直是面目全非，她不认识我，我提及爸爸的名字，她才似乎有点明白，但是神态仍然是茫然。大嫂又比之前看到的大嫂老了许多。那一瞬间我心中涌出一个念头，怎么都老了呢！

我和四姐，二嫂一起去这位孩子出嫁的哥哥家，迎头遇到这位哥哥坐在小椅子上东张西望，我向前打招呼，他一抬头，我看到是苍老的面孔和少得可怜的头发，哪是之前我心中的帅哥，就是一个农村干瘪小老头。我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感觉喊他大哥都困难。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我又遇到几个自己认为的陌生人，四姐告诉我是Xxx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已经老到变成陌生人了。如果不是在这特殊的环境，是不是我和他们面对面也认不出彼此。我感概他们老了，他们是否也在心里感概我怎么老成这个样子，突然想起怎么能不老呢？我父亲已经去世好久好久了，他们还在，能不老吗？如果父亲还健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回去的路上，想到父亲已经走了那么久，在我心里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没有了，我这次回来只在他们住的房子前驻足了一会，房子常年没人住显得荒凉沧桑，想着想着我心生悲伤，却不知道悲从何来。我只想哭，也不知道为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