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庄《石壶论画语要》(26)|李西伯恺


《石壶论画语要》(26)

26.

当代画家中颇有道德修养很高,画亦极精,而名不著于当世者。余拟暇时著《画人传》表彰之,以垂不朽,兼示后学。略数之如:

肖仲伦

学识渊博而生活贫困,熊克武闻其名,欲聘为幕府。熊克武道:“肖先生,目下我的事多,欲请先生帮忙。”肖淡然曰:“你事多就辞去不干了,多好。”熊沮丧而出。

陈步鸾

经济窘迫,经常打一双赤足,而为人旷达,常垂钓以遣日。有人问他:“张大千怎么样?”陈道:“张大千人品不大好,如果人品好一些,他的画还是不错的。”时欲委他为县长,陈坚拒不受。或曰:“你如此贫困,为君计之,不就任不对吧。”陈作色曰:“难道同意去整百姓就对么!”问者嘿然。陈因厌倦酬应,乡居几十年未进城。

周辛士

书法家颜楷的夫人,工笔花鸟画得极精。中年后一直不作画。有人问她:“你原来挂着润格卖画,为什么现在不画了?”周道:“现在时兴新画,新画我又不懂,况且儿女大了,我也少操劳了。”

徐荣初

大笔花卉画得很好。旧时不少画人趋附权势,热衷社会活动,徐常常告诫学生要以艺术为重,不要摹名利。

王君夷

达县人,善大笔花卉。

如果有人把画史未收录的画家考出其生平事迹,编一本《中国画史别集》,把他们的作品也刊出,重新给以评价,很有些意思。

郑午昌、贺天健四十岁以后形成了个人风格,但未能继续发展,就成了习气,于是越画越孬。搞绘画的人不一定形成了个人风格就把问题都解决了。

(问:朱偁[梦庐]的画如何?)

他只在画中学画,画外的工作(文学、美学、历史学、科学知识等)做少了。因此,他的画没有思想内涵,还处在讲求技法的阶段。

(问:先生与潘天寿的画法是否一路?)

不同。潘天寿是以硬笔作各种皴法,我是以软笔随机成画;潘天寿硬皴直笔,笔用一面,我是软皴曲笔,八面生风。

关山月画的梅花,象是从窗口看出去取的景,等于照相机镜头的功能。画面有些象过去村姑剪纸梅花,一个方框框填满,无布局,无组织,无境界,无意趣,无动人的内容,无惊人的技能,不是内心先有一种情景再技能,来画,而只是浓、淡两层点起来就是了。无意境不能成一幅画。

郭味蕖画画着重填补,小趣味,等于乡下姑娘扎红头绳,穿花衣服。人家大家闺透,穿件兰布衫衫都好看。

吴作人所画《熊猫竹石图》,竹一团,熊猫一团,石一团,题款一团,成了四团,无主从照应,这是作者未研究构图法的原故。

吴作人画熊猫、骆驼,还只是在描摹自然形象的阶段,谈不上艺术境界。

我和周X

X去剑阁写生,他找不到东西画,直说:“有什么画的?走罢,不入画的!”其实画材遍地均有,在于发现而已,能发现,不必去名山大川。要能于平凡中发现至精、至善、至美者。

吴X

X早年能创作,后来名大了,自己的作品又不敢拿出来向别人征求意见,创作不出来了,于不只有抄袭,甚至旧稿照翻,自己抄自己。

(问:请老师讲讲自己在艺术上取法何人,特别是山水画技法,有何继承,有何发展?)

我的花鸟从学齐白石、吴昌硕入手,直追八大山人。山水画学黄宾虹、石涛、方方壶。此外,尚取法于三代铜器、汉画象砖、汉唐壁画等。刻印也是我绘画风格形成的来源之一。书法中,我取汉篆之法入画。画山水,我的技法亦由古人皴法入手,但已发生变化。现在已进入随机而生、无常法、无常态之境。笔、墨、水、色浑然一气,画时连皴带染,随浓随淡,一气呵成。

此法古人也有,但层次不如我多,变化不如我大。结构上造影奇,哪怕一个小影,经我手一画则奇异。有时初看似乎平常,细味自觉奇险。

我的山水画与黄宾虹各有优劣。

八大山人、石涛、吴昌硕、黄宾虹等先贤书比我读得多,我只是善学,吃的东西都消化了,在他们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些自己的东西。但不能说超过了他们,永远不能说,要全面超过才算是超过了。

休息下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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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壶作品怎么画的?建议看看李西伯恺的教学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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