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楼阁】朗诵//《斩草除根》 / 开普饭

《斩草除根》

一个顾客阿姨
曾是
村文革领导小组
听说在文革
她周围村子
成份不好的人
全部杀掉
唯独他们村
没杀地富反坏右
这些坏蛋后人
现在到春节
还到家里看老人
救命之恩
大于天地
当我问及老人
她说
这是真事
当时村里
有一人
闹运动
带头斗人
我们找军代表
把那小子抓起来
一次
我带几个人
到外面
参加取经大会
前台
好几个人
用带铁铧子
裤腰带
狠打坏人的头
铁铧子
不停地
抽进颅骨
带出鲜红的血丝
我可看不了这个
悄然带几个人
离开会场
隔了一天
周围村
纷纷组织人
将整家地富反坏右
根棒打死
顺着自家
院墙下水眼
往外流血
我们见到邻村
下小学小孩
让他们别回家
快去邻村姥姥家
那些没在村里
逃在外面的孩子
保住了性命
当时乱了
军代表
也控制不了局面
当时
用马车拉了许多死者
全扔到挖好坑里
埋了
别的村全杀光
地富反坏右
就我们村
一个没杀
文革结束
这些
打死过人的人
全抓进大牢
有的
现在还在牢里
以前
听一顾客讲
村里一帮人
将一家人打死
全部拖到
事先挖好的坑里埋了
第二年
刚过春节
北京来人
让所有参与
打死他家人的人
重新刨出死者
清洗干净遗体
重新移坟別处
老妈说
来咱家的阿姨
文革时期
村里到矿上要人
矿上没给
她丈夫和儿子
保住性命
她婆婆和丈夫的弟弟
母子俩
背对背绑在一起
活埋
咱们老家
一小舅整姐夫
将二三十斤
大水桶
套在姐夫脖子上
跪在屋里
烧土炕的地炉前
小舅子往炕炉里
倒六六粉
把自己一年
要吃的辣椒
也倒进炉里
姐夫
当时没死
没过几天
气绝身亡
我老家一个小辈
用燃着条帚疙瘩
去燎
同门族太奶奶
裤裆里的阴毛
口中念太奶奶小名
后来
这个不孝之子
一次山上放羊
滚坡而亡
另一件惨事
有人责令
地主老婆
往一个大坑中
站的丈夫身上
扔第一块石头
地主的几个孩子
一个挨一个
往老爸身上扔石头
然后
村里每个村民
全狠狠往地主身上
扔石头
最后垒成石头坟
一个
找我按摩的阿姨讲
她妈说
造反派
将我们村的地主
一丝不挂
吊在一棵大树上
大冬天
由头到脚
往地主身上
浇井水
一会光裸的身上
结一层冰
要求全村的村民
围观
喊口号斗地主
谁不去
谁就挨斗
有人用刀子
在光裸的地主身上
划出一道道血口子
血顺着冰往下流
吓得我妈不敢看
听老妈讲
这个地主人不错
勤劳致富
对雇工特好
常捐款八路军
打日本
想起文革
那些血腥的日子
真不知
身处文革的人们
怎么过来的

作者简介：
赵趣，1965年出生，原燕化地毯厂买断职工，房山作家协会会员，房山诗歌学会会员。八十年代诗作发表在《北京文学》、长春《诗人》月刊、安徽《淮风》季刊、《中国实验诗选》、苏州诗院诗情画意公众号平台《传世诗歌》专栏长驻神秘诗评人。喜欢诗外写诗，注重健康、生活方式，常同房山登山健身群一起爬房山的山山水水，尤其喜爱过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