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杨金水为什么要装疯?
王劲松在剧中的演技没得说,尤其是装疯那一段,堪称神演技!
杨金水得知海瑞独自提审郑泌昌、何茂才之后,马上就带着四名锦衣卫去大牢偷听。因为海瑞作为本案的陪审官,自己一个人去审犯人,本身就不正常。而赵贞吉作为本案的主审官,竟然同意或者说默认了让海瑞独自去审,这也是杨金水没有意料到的。
无视官场那套规则的海瑞万一审出来织造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杨金水承受不起。而深谙为官之道,又是清流派首领徐阶的学生的赵贞吉,此时却选择无动于衷,他这是要干什么?
杨金水
所以,杨金水必须要去探个究竟,而且还必须带着那几个锦衣卫一起去。
到了大牢,海瑞在里面审,杨金水在外面听。听着听着杨金水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海瑞咄咄逼人,何茂才狗急跳墙,一个劲儿地往严世蕃身上扯、往织造局身上扯,毁堤淹田、通倭那点儿勾当都被他给抖搂了出来。
这时,杨金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一身冷汗了,接着就直接瘫倒在椅子上,被四个锦衣卫架到了赵贞吉的府上。杨金水告诉赵贞吉,必须马上让海瑞停止审理此案,但是赵贞吉不买他的账。
从这一刻起,杨金水就开始疯了。
何茂才供出了织造局,就等于被海瑞拿到了宫里参与毁堤淹田、私吞浙江二十年丝绸棉布的铁证。这个局面,已经不是杨金水能够收拾的了。
杨金水
浙江改稻为桑的案子发展到这一步,杭州知府马宁远死了,织造局官商沈一石死了,浙江巡抚郑泌昌、布政使何茂才锒铛入狱也即将被杀,而海瑞又拿到了郑泌昌、何茂才的真实供词,下一个要死的就必然是杨金水。
杨金水为什么必须死?因为海瑞审完了郑何二人,接下来就要审杨金水了。杨金水刚刚见识了海刚峰审案的本领,所以他自己如果被审的话,也不敢保证不泄露秘密,嘉靖也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为了保全嘉靖的“圣明”,杨金水必须得死。
但是杨金水又坚决不能死。第一,杨金水如果死了,这叫死无对证,就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天下人织造局心里有鬼、嘉靖心里有鬼,因为心虚才把杨金水灭口了;第二,杨金水如果死了,按照线索链条,海瑞果真要继续追查下去,下一个要死的就轮到杨金水的干爹吕芳了,杨金水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三,站在自身的角度,正常人都有求生欲,所以杨金水自己也不想死。
既然死也不行,不死也不行,那杨金水该怎么办?
作为一个极度聪明的人,杨金水自然能够想到装疯这一招。但是装疯是个技术活,演不好就会满盘皆输。
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的干爹吕芳,为了嘉靖的“圣明”,杨金水只能硬着头皮上。
杨金水
杨金水疯了以后,很多人都去试探他,看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赵贞吉试探他,是为了揣摩圣意;陈洪试探他,是为了扳倒吕芳,然后自己上位。最后嘉靖试探他,是为了从他口中了解浙江的真实情况。
其实,嘉靖从一开始就知道杨金水是装疯的。杨金水被抬到嘉靖的面前,嘉靖就开始问话。杨金水说自己被沈一石附体了,便以沈一石的口吻告诉了嘉靖浙江的真实情况。
嘉靖问织造局的丝绸都被谁侵吞了,杨金水回答说被尚衣监、巾帽局、针工局、严嵩、严世藩、郑泌昌、何茂才侵吞了。然后嘉靖特意问有没有胡宗宪,杨金水说没有胡宗宪。这一点非常重要,嘉靖问胡宗宪有没有牵涉其中,并不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而是要为他的下一步计划收集准确的情报:如果胡宗宪贪了,嘉靖下一步就可以倒严;如果胡宗宪没贪,嘉靖下一步就只能继续用严嵩。
嘉靖问杨金水
再接着,嘉靖问有没有吕芳,杨金水说吕芳死了,暗示吕芳会守口如瓶。嘉靖又问有没有杨金水,杨金水说杨金水也死了,暗示杨金水也会守口如瓶。这样就等于嘉靖跟杨金水、吕芳达成了妥协:嘉靖放他们一马,他们会守口如瓶、感激不尽。
可以说,这一番奏对,嘉靖和杨金水都是戏精附体,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装的,但是为了让天下人相信,他们还是奉献了最佳演技,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
三年后,吕芳带着杨金水逃出生天,杨金水装疯这一招,总算是成功了。
杨金水的这次装疯,正应了吕芳曾经跟冯保说过的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