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季风“良心之作”《黑眼睛》受读者热捧

季风诗集《黑眼睛》出版发行

一部唤醒汉语诗歌尊严的良心之作

著名诗人季风新诗集《黑眼睛》目前已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这是诗人第三本诗集。
著名旅美诗人雪迪作序并倾情推荐。
书还未正式出版,就被火爆预定。这些天,诗人季风忙得不亦乐乎。由于自己诗集《黑眼睛》将于本月面世,前不久在个人微信圈发了消息,结果粉丝们纷纷预定,不仅有文学社团集中预订购买,也有个体书店批量购进;不仅有读者预订购买了他即将出版的著作,还肉出十五年前作者出版的两本诗集《老乡》和《一个人和他的村庄》执意购买(此两本诗集已售完,请勿寄款)。网友“悠悠我心”直言:“读季风诗作,不想读诗的我,有了喜欢读诗的欲望;不爱写诗的我,有了想写诗的冲动”。  
《黑眼睛》被诗界称为“一部唤醒汉语诗歌尊严的良心之作”,收录了季风自2017年底重回诗歌写作近三年时间创作并发表在《诗刊》等国内重要文学期刊的代表性作品。这些诗篇,与乡情和亲人相关联,与生活里的日常和天下事相关联,与诗人脚下土地和记忆相关联,与家国情怀和爱相关联……诗句精炼而准确,情感真挚而坦荡,意境高远,蕴含广阔,读之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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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季风自选诗(12首)

向大海

她有许多孩子,像水分子一样被海岸线揽在怀中,

没有一个不是她之所爱。

那些鸥鸟,那些海藻和鱼,那些帆……

都是她内心的象形文字,被细浪一遍遍抚摸。

还有那些岛屿,那些漂浮的土地,

没有一寸肉体是多余的。

她太宽阔了,像天空被倒扣在地表上。

她的爱如此泛滥,让我时常走不出东南和西北。

向大海,大海是一个老者,是亲娘。

她用蓝,顶起头上的一片天。

向大海,海水经常会在我的脸上痒痒地挂着,

那是东方日出时被照亮的指引。

我是一个身体盛满大海的人,

祖国所有的酸甜苦辣,我都不会拒绝。

在白云机场看白云 

在白云机场看白云,那么多的飞机飞上飞下。

它们也是云,一朵朵铁的云,钢的云。

天上的云,马上就要落了下来;

地上的云,马上就要飞到云霄中去。

一朵朵云们经常擦肩而过,

它们告别,也重逢。

此时,我正坐一架东航的客机返乡淮安,

身披盔甲,我是一只子弹,在空中飞。

多年来我被一片白云引领,

在一片广大的虚无中,东南西北地扑腾。

妈妈,人在高处行走,是多么寂寥和凶险。

比空还空,比白还白,

天空是如此一贫如洗,像被掏了空的村庄,人的心。

翻炒时光,有些事情被丁丁当当弄响。

我们这些被地球用力摔出去的孩子,

看到白云,马上就流泪;

想到故乡,内心的瓦片瞬间藏满霜。

请 求

请给我一块地,小小的,巴掌大点的。

春天来时,它能栽下几棵小葱就行,

能书写出几排绿意就行。

请给我一块地,劈柴、喂马、砍菜、煮茶……

生活给我多少爱意,

我就对生活抱有多少怀想。

请给我一块地,不一定是平坦的有形的那种……

它可以是不规则的,甚至是张牙舞爪的,

我在上面奔跑,只要让我少跌几个跟头就行。

请给我一块地,是可以把我带走的那块地。

它可以是黑的、黄的,甚至丑的……

多年以后,只要它还能辨认出我的模样,

将我的骨头埋掉就行。

陶 罐

高鼻梁,大脸庞,宽骨架,抬头纹……

躲在路边的草丛里不肯出来,怕见过路人,

灰褐色的表情,像又遭遇了一场雨。

其实,它的肚子里曾有鸟鸣居住过,

有闪电来过。它的青春已经被刀和剑掏了空。

我这样想时,它突然抬头望了望我。

回到家时,镜子里的我大吃一惊:

高鼻梁,大脸庞,宽骨架,抬头纹……

我的容貌遗传了它的一切。

哦,那只被草丛深埋已久的陶罐,

多像我失散多年的先人。

暗 器

先是一个仙子从天空的身体走出来,

走着走着,就变成群结对。

她们把人间走成了秘境。

我喊了一声雪,

她们没有一个搭理我,一朵朵,自顾自地

下着,白着。

这人间有太多的不可知,和黑,

需要更多柔软的手指来触摸,或解秘,

又需要更多的白来涂抹。

这白也满满地将我涂抹了,

风推着我远处走,仿佛我是会移动的雪人,

仿佛我已成为这个冬天的一个部分。

阳光出来时,我哭得稀里哗啦。

雪,你是今冬大地唯一的暗器,

我却痛不作声。

花 园

“女人走路时,她的身体像一座花园在移动”。

她们的身体里藏有青草、露珠、鸟鸣、石头、溪流、阳光,

还有好看的雪花,哦,这四季如春的花园!

拜上帝所赐,这一座座花园归男人们所有。

上帝是公平的,也送给了我一座。不,是两座——

另一座花园昨天已经出嫁,嗯,我的小女儿!

老兄,你好,见字如面!

那声熟悉的问候,连同你居住的城市,

已经被星光推的更远。

是的,没有人比我

更熟悉你的声音,熟悉你的那张老脸了。

野草胡乱地长满山两边坡地,

中间的一条山路,梳出了你的二分头。

是的,我们的脾气都有点急躁,

每当我迫不及待拆开那个牛皮纸包裹的表情,

你的狂草就会迫不及待地挣脱封口,

像一头狮子扑来,蹭热我的脸。

如今微信时代,你的字迹千篇一律地工整起来,

仿宋或者正楷,个个都是

正襟危坐,有点像城市虚假的正装,

也有点像你的道貌岸然。

再也见不到你纸质的信了,

再也闻不到纸上你的鼻息和手温了。

6位数的邮政编码一直被闲置,空着巢儿,

没有谁愿意来填充鸟声。

童年的旧址,已经被遗忘成寻人启事。

快,仅仅一秒钟的时间,

让你来不及沉思的手指发错了一道指令。

你努力地涂抹、擦拭或者撤回,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被修改的树木,早已漏下了斑驳的暗影。

其实,信不是其他什物,它就是一种旧,

时间又把我们的旧变得更旧。

人生的皮囊里,我已经收获了

五十一个旧——老兄,我记得

你比我还多了一个旧!

打火机

打火机经常被我揣在怀里,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

它形影不离地跟随我在世间游荡,

久了,它长成了我右手的

第六根手指。

它是忠诚的,

它和其它五根手指抱成团。

它的内心有火,

一棵经年的老树经常被它辨认出皱纹,

而我就是那个从树心里跑出来的人。

某个年关,有人在哭,

打火机挺了挺修长的身体,

站立成月季花园G区的那幢挺拔的高层。

咔嚓一声,窗口的灯亮了,

我听见有一枚带着齿轮的响指

在高处指挥着夜色缓缓撤退。

两棵枣树的纠缠

院子里有两棵枣树:

一棵生长在院子里,另一棵常年在院外的世界

奔跑。如今年关正匆匆归来。

十二月,纷飞的大雪比泪花白,

比潦草的皱纹凌乱疯狂。

我站在大地上拚命地书写:家啊,家啊!

写着写着,枣树便白了头。

这个冬天,家里那棵枣树一病不起。

那棵藏满岩石般肌肉的枣树。

被蛀虫点点掏空,身上的树叶词语般剥落。

我抱着这把轻飘飘的骨头不敢松手,

仿佛手一松,他就会散了一米七的架子,

他的骨头就会遗落另一处,找不回皮囊。

此时我只想背过脸哭上一场,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人活一世,总是养成了节制或隐藏,

有些事隐藏久了,枣树的关节炎便会发作,

一瘸一拐的长成父亲痛苦的模样。

可是,我怕不听话的眼睛会哭出泪水,

怕泪水滴嗒出不听话的声音,会淹没掉

这长长的长长的仍旧长长的黑夜。

院子里有两棵枣树:一棵是四处漏风的枣树

另一棵是结满羞愧的枣树。如今

一棵枣树却要亲手将另一棵枣树埋葬。

多年父子成兄弟。这人世间众多纠缠

却让我成了父亲最后的仇家。

那无法解释的白

在医院,墙白得失血,似乎它已经

咳出了体内所有的红。

住院楼,到处都是躺下去的人,

只有那些医生、护士,还有我——

一个陪侍病人的人在勇敢地站立着,

仿佛站立在皮肤之上一支支注射针。

他们要给大喊大叫的夜晚消炎,

给白色的大楼打一针阿匹斯林,让它们活。

在医院,到处都是白,疼痛的白。

这些白,若骨密疏松般那么脆弱,那么轻。

一只只倒扣的输液瓶好似大楼的听诊器,

嘀嗒、嘀嗒,准确无误地计算着人生的生与死。

水珠儿多滴嗒一声,目光就多了一层亮;

树就多了一叶绿;

河流,就多了一尾鱼。

父亲呼哧呼哧的声音很难听,

他和心内科34床后背贴着前心,相依为命。

他绻缩在白色的床单和被褥的包围中,

与另一个白相互拥抱又撕扯、捶打。

天空里有许多白在摇晃,

父亲的眼睛里流出一股浑浊的渴望,

仅一滴,就已无法解释。

经过果园

经过果园,一树树梨花开得太多太白,

像是我体内堆积已久的雪。

我将身体摇晃了一下,就有很亮的颗粒,碎屑般

簌簌地落下来。

果园的主人是我的故人,我喊他父亲,

讫今为止,他已失踪三年。

每当我想他的时候,

我就坐在他坐过的梨树下,替他抽一支烟,

再喝一碗梨花酒,

然后打起呼噜,替他假死一次……

这些情节我从不与他人轻言,

经过果园,我只是想和梨树们打个招呼。

现在,我体内更多更白的梨花正被我点燃,

要说的话,火焰般冷得缩成一团。

扶贫心

贫困无疑是一件沉重油腻的破旧棉衣,

一只只稻飞蚤跳来蹦去,咬你不安的睡眠。

我们的责任是将它从所有贫困人口的身上,

一件件脱去疾病、饥饿、疼痛,还有那不同颜色的疑虑。

我们要给他们再穿上花红柳绿的衣裳,

以天空的名义用双手为他们捧出幸福的蓝。

我们是一群蝴蝶,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带着十三亿只翅膀的心愿,

将贫困村合围成一座花园,我们要将全部的春风

掀到他们的身上,让他们闻到空气中的甜。

“一个不能少”,这是国家意志。

我们用久久为功的耐心,在一张张表格上填满初心;

用“钉钉子”的决心,一锤一锤夯实脱贫的雄心。

扶贫队长、扶贫队员、扶贫志愿者……

这一张张国字号的名片在贫困村一处处张贴,

走访、调查、建档,

督查、考核、问责。

更多的扶贫者,完成了作为扶贫者的意义。

清晨,季庵村的门缝挤进一缕缕阳光,

老冯家的孙子爬在那株榆钱树上大声朗读。

一片一片扔下的,是他赞美的诗篇,

我们看到,山区那块石化已久的心,

正在被春风张开的喉咙一次次吹绿一声声喊浓。

季风,原名马继峰,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兼职教授,现居江苏淮安。出版诗集《老乡》《一个人和他的村庄》《黑眼睛》等。获首届闻捷诗歌奖、第二届诗经奖“十佳作品”奖、《现代青年》2019年度“十佳诗人、第六届中国诗歌春晚“十佳诗人”等,代表作《老乡》《我在乡下教书》《扶贫心》等。

《中国诗人 》微刊

主办:《中国诗人》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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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  毕志         主编:  王瑞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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